滿庭芳向他拱手,幽幽笑道:「這點老夫明白,相信很多人也明白!真是辛苦顧大人了!老夫這幾天身子雖稍稍舒爽點,可家中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一時半會兒,還無法回去主持。朝中的事情,還要再勞煩您一段時日了。」

顧之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試探道:「滿大人,現在的局勢瞬息萬變,可不是明哲保身的時候啊!想必,方才劉炳文定是極力邀請您,不知滿大人如何決定的?如今劉氏一黨已敗落,您如此聰明的人,不會真要投靠他們吧?」

滿庭芳笑了笑,謙遜地說道:「顧大人多慮了,老夫並沒想明哲保身。只不過,無論是當初的夏雲卿和王肅,還是如今的您和劉大人,都與老夫同朝為官,老夫和每個人都有交情。而且,老夫才疏學淺,並沒有什麼大智慧,更不善爭鬥啊!真不知道,能為你們做些什麼事!」

顧之禮知道他在推辭,便毫不客氣地說道:「滿大人這樣想,可是大錯特錯了。您身為首輔,自然是眾矢之的,您就算是不想站隊,也必須要有所選擇。否則,很有可能最先除掉的,就是您啊!」

說完,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噙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滿庭芳沉吟片刻,才輕聲問道:「顧大人說的,老夫已經明白了。不過老夫膽小懦弱,大女幹大惡的事情,實在是做不出來,出謀劃策倒是願意一試!」

聽到這話,顧之禮終於展顏一笑,慢悠悠說道:ap.

「滿大人真是識時務啊!您做了一個無比英明的抉擇。放心,日後太子登基坐殿後,老夫依然擁戴您為首輔,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而滿大人需要做的,便是假意投靠劉炳文,將他們的舉動,隨時和老夫分享即可。」

滿庭芳點了點頭,呵呵笑道:「此事倒是不難,老夫應該可以做到。」

顧之禮沉吟了一下,又道:「還有一件事,還請大人幫忙!」

滿庭芳一抬手,輕聲笑道:「顧大人請講!老夫一定盡力而為!」

顧之禮向他一拱手,沉聲道:「現在老夫和劉炳文開始各自拉攏朝臣,希望顧大人能幫忙。」

滿庭芳想了想,微微頷首道:「好,這件事情,老夫幫您試試看!」

顧之禮捻鬚一笑,拱手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告辭了,希望首輔大人能早日回去,主持朝事,這樣老夫也能輕鬆一些。」

滿庭芳站起身來,拱手道:「一定一定!顧大人慢走,我送您。」

說罷,滿庭芳便將顧之禮送到門口,等他上了馬車,才轉身回府。

顧紀昀走過來,低聲道:「父親大人,接下來要去沒有府邸嗎?聽說顧之禮方才已經派人去了他府上!」

顧之禮輕蔑地笑道:「沒有?他可不值得老夫親自去拜訪,不必理他!」

顧紀昀拱手道:「是!」說罷,馬車便絕塵而去。

——決定抓捕——

劉炳文和顧之禮前後抵達滿府,又前後腳地離開滿府,同時抵達了宣德門口。

二人跳下馬車,相視一怔。他們彼此心中十分鄙夷,卻要在表面上強裝歡笑。二人相互寒暄了一陣,便並肩往紫微宮內走去。

太子在甘露殿中坐在書案前發呆,看上去滿腹心事、神色憂思。見二人推門走進來,他心中大喜,立刻展顏一笑,站起身來迎過去。

太子向二人一拱手,忙笑道:「二位大人終於來了,來得正是時候呢!」

顧之禮和劉炳文深施一禮,問道:「殿下看上去臉色不好!出什麼事了?」

太子嘆了口氣,咬牙說道:「上次我派了雲州指揮使呂蒙正,前去翊王府打探訊息。卻遲遲得不到回應,後來我又去了兩封急書,也沒有得到回信。現在也不知道雲州那邊的情況,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顧之禮臉色一沉,急忙說道:

「如此看來,事情是不妙!想必咱們得到的訊息,大多都是假的。」

太子頗感震驚,忙問道:「依岳父之意,我們該如何是好啊?」

劉炳文見顧之禮又佔了上風,急忙表達自己的態度:

「太子何必要管翊王怎麼樣,他現在遠在雲州,對咱們根本造不成威脅。就算他有什麼意見,等太子登基之後,他也是無計可施了。」

顧之禮瞥了他一眼,沉聲道:「事情不能這樣看!翊王對於太子來說,是個勁敵!他反覆給咱們丟擲這些假訊息,就說明他要有所行動了,我們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