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鄙夷地看著圓圈中,一個披頭散髮、渾身惡臭、神志不清的瘋子,肆意的嘲笑著。

「讓開,快讓開,一邊玩兒去!」幾個侍衛走過來,疾言厲色地將幾個孩童趕到一旁,將中間的瘋子圍了起來。

一名滿身珠翠、綾羅綢緞的女子,帶著一位青衫少年,撥開人群走了進來。

他們看著那個瘋子,披著滿是汙穢、破敗不堪的棉衣,正蹲在牆角啃著地上的西瓜,都無奈地搖了搖頭。

範韻怡用手帕擋在鼻子下面,厭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子,慍怒道:「這些侍衛是怎麼看門的?怎麼讓殿下就這樣出來了?也不怕嚇到人!」

葉青峰一拱手,恭敬地答道:「夫人,他們雖然奉命看守王府,不讓任何人進出。可現在殿下瘋瘋癲癲的,根本不會乖乖聽話。殿下硬往外闖,他們也不敢對殿下動手啊……」

「一群沒用的東西!」範韻怡指著地上乞丐般的男子,不耐煩地說道:「還不快將他帶回去!不要讓他在這裡丟人現眼!還嫌他鬧出的笑話不夠?」

「是!」幾個侍衛立刻走過去,皺著眉頭,強忍著羽楓瑾身上發酵的臭味,生生將他拽起來,就要往外拖。

「等等!」方才幾個孩童跑過來,毫無懼色地看著範韻怡,叉腰指責道:「你們是這個瘋子的家人嗎?」

範韻怡眉頭一蹙,極不情願的「嗯」了一聲。

那幾個孩童指著羽楓瑾,不忿地說道:「既然你們是他的家人,他搶了我們的東西,你們就該賠給我們!」

範韻怡一怔,奇道:「他搶了你們什麼東西?」

那幾個孩童噘著嘴,不滿地抱怨道:「你們不好好看著這個瘋子,他每次出來,都和我們搶東西吃!上次他搶了小毛的半個餅,今天又搶了我爹讓買的西瓜!你們得賠給我們!」

範韻怡臉色鐵青,火冒三丈,她沉吟許久,一跺腳怒道:「夠了,我受夠這個瘋子了!你們愛怎樣就怎樣吧!」

說罷,她立刻轉身,怒氣衝衝地離去。葉青峰看著她氣憤的背影,嘆了口氣。

隨即,他從錢袋裡拿出幾個銅錢,放在孩童的手中,溫言道:「以後我們不會讓他再出來了,你們拿著錢去買吃的吧!」

孩童們看著手中的錢,立刻興高采烈地一鬨而散。

葉青峰也轉身,跟著那些侍衛護送羽楓瑾回府。

——報復——

痴痴傻傻的王爺被帶回府邸,守衛們嫌棄地將他丟在院中,沒人願意管他。

大家都視他為瘟神一般,遠遠地躲開。

羽楓瑾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院子中,木然地看著周遭一切,感受不到溫暖,也感受不到惡意,一切對他來說,都毫無意義。

範韻怡翩然走過來,繞著他慢慢走了一圈,冷冷一笑,惡狠狠地說道:「羽楓瑾啊,羽楓瑾。想當初你在

潁州的時候,是多麼威風啊!你對我的一往情深滿目鄙夷、甚是不屑。那時的你,是多麼高高在上,多麼目中無人啊!好像一個天地間的王者,從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

而當時的我,是多麼的渺小,多麼的卑微啊!可你呢?連讓我做賤婢的機會,都不肯給我!甚至把我的自尊心,當作臭蟲一樣在地上反覆碾壓!

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瘋瘋癲癲、滿身臭味、多麼不堪!你已經被所有人拋棄了!而我,現在對你卻可以為所欲為,也可以把你當螞蟻一樣,一腳踩死!」

說著,她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從羽楓瑾的臉輕輕劃到脖頸上,幽幽笑道:「我現在可以盡情地虐待你,沒有人會可憐你、幫助你!所以啊,翊王殿下!你不想受苦的話,就開口求我啊,你求我放過你,我就饒了你!」

儘管她的匕首十分鋒利,散發著瘮人的寒光。

羽楓瑾卻只顧傻乎乎地笑著,全然不理解範韻怡口中的話,是什麼意思,也感知不到任何危險。

範韻怡割破了他脖子上一點肌膚,冷聲威脅道:「你若還繼續裝傻的話,我可就真不客氣了!我不像府上人那麼傻,我知道你根本沒瘋,一直在裝瘋,對不對?現在你的命在我手裡,你只要開口求我,我一定會放過你!」

羽楓瑾看著她的眼神十分空洞。

他突然咧嘴一笑,摸了一下她的臉,傻笑道:「娘子,你是我娘子,我要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