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芳儀不敢遲疑,立刻提起裙襬起身,蓮步輕挪到渝帝跟前,嬌笑著為他斟酒佈菜。

殿中香霧繚繞、溫暖宜人、聲樂齊鳴。

十位花枝招展、豆蔻年華的舞姬,踩著樂點翩翩起舞。

花芳儀依偎在渝帝的懷中,親手喂他吃肉喝酒,二人眉來眼去、你儂我儂。殿中的氣氛,很快又重新達到了沸點。

無論是皇上,還是太監宮女,大家來來回回,從皇后的身旁走過。

可誰也沒停下來看她一眼,將她完全視作空氣。

這讓跪在殿正中的皇后,氣得臉色煞白、渾身發抖。

她知道皇上不待見自己,卻沒想到竟被厭惡至此!

她死死盯著面前恩愛的二人,卻被皇上和與花芳儀之間,肆無忌憚的調情,給深深羞辱和傷害了。

而花芳儀似乎在有意激怒她,她坐在渝帝的懷中,肆意地放聲嬌笑。

當著皇后的面,和渝帝相互餵食,二人之間說的話,也越來越露骨,變得不堪入耳。

這一切均被皇后聽到耳裡,看在眼裡,卻恨在心頭!

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此時已顧不得什麼禮數,滿腔的羞憤和怒火,霎時衝破了理智的枷鎖。

她嚯得站起身來,大步走過去,一把將盛滿食物的桌案掀翻。

一陣巨大而刺耳的響聲,驚住了在場所有人。

鼓樂之聲戛然而止,舞姬也立刻停下來,怔怔地尋聲看去:七彩琉璃盞碎了一地,水果四處滾落著,酒水噴濺得滿地都是。

花芳儀尖叫一聲,倏地從渝帝懷中驚站起,眼中霎時盛滿淚水。

渝帝也嚯得站起身來,看著一地的狼藉,和驚恐萬分的眾人,頓時火冒三丈。

「皇后,你瘋了嗎?」渝帝雙眉一豎,指著皇后的鼻子,破口大罵著。

「皇上!」花芳儀嚇得花容失色,像一隻受驚的小鳥一般,立刻飛撲到渝帝的懷中,忍不住全身發抖。

渝帝看到她梨花帶雨的模樣,立刻心疼的摟著她,言語溫柔地安撫著。

這番舉動,更加刺激了皇后——二人成婚數十載了,別說是親密相擁,皇上對自己甚至都沒有輕聲說過話!

一股無名的怒火,自衝上腦門兒,燒得皇后失去了理智。

她大步走過去,指著花芳儀,怒罵道:「難怪本宮聽聞,聖上近日來精神不濟、龍體微恙!你們不知羞恥的狐媚子,平日裡就是這般勾引聖上的嗎?不愧是青樓出身,竟如此不顧禮數、不分上下,還言辭浪蕩舉止輕浮!你一個人狐媚聖上還嫌不夠,竟又弄來這麼多青樓女子!你是想把這水晶宮,也變成你的妓院嗎?」

她怒氣衝衝地叫囂著,不堪的辱罵一句跟著

一句,絲毫不顧及彼此的身份,更考慮到皇上的顏面!

這一番肆無忌憚的羞辱,氣得花芳儀滿面通紅,全身發抖、眼眶泛紅。

看到愛妃受辱,渝帝既覺得心疼,又覺得面子掛不住。

他也頓時火冒三丈,指著皇后,怒罵道:「這是朕的行宮,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她是朕的妃子,不需要你來教!你立刻滾出去,這裡沒人要聽你說教!你再胡攪蠻纏,朕就廢了你!」

這句話觸碰了皇后的底線,也毀了她最後的尊嚴!

她眼眶一紅,也顧不得什麼體面,立刻反駁道:「臣妾毫無情趣、整日板著臉?臣妾是一***,難道要像***那般,不知羞恥地討好陛下,才能得到您的歡心嗎?陛下別忘了,您是百姓的天子,掌管這北域江山,你應該約束自己的行為,不要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娘娘口下留情!」一直躲在渝帝懷中的花芳儀,忽然出聲喝止,蓮步依依地走過來,一字字傲然道:「大狗還得看主人!臣妾的確是出身風塵,卻一向潔身自好!娘娘一口一個***的,究竟是在羞辱臣妾,還是在羞辱皇上!」

皇后看也不看她一眼,只高傲地說道:「哼,你這般卑賤的人,也配和本宮說話!別以為你飛上枝頭,就真成了鳳凰!」

這句話著實惱人,她是在暗諷——花芳儀不過是一隻雞!

卻不料,花芳儀非但沒有惱怒,反而掩嘴一笑,譏諷道:「臣妾是不是鳳凰不知道,不過,有句話叫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如今臣妾既有皇上的恩寵,又有子嗣在身,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那名門之後的皇后娘娘,相比之下,是不是混得還不如,我這個風塵女子呢?」

說罷,她故意挺起肚子,驕傲地看著皇后,似在挑釁又似在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