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躬身一揖,朗聲道:「還請太后恕罪!寧兒昨日一直在病著,怕是燒得有些糊塗了,所以才會出言頂撞!孩兒回去後,一定好好教導她!」

高太后卻微微一笑,緩緩說道:「病了?哀家瞧著她身板筆直、面色紅潤、中氣十足,可不像是病人的樣子!不過,哀家一直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會讓你茶飯不思、迷失心智。如今看來,也不過爾爾!」

鹿寧冷冷一笑,毫不客氣的說道:「太后慧眼識珠!我不過是蒲柳之姿,犯不著南詔派百萬精兵討來,如果太后後悔了,請放我和我的家人離去。」

太后微微蹙眉,看向燕西華問道:「北靜王,你不是和哀家說,你與這女子情投意合、心心相印,是北渝翊王設計,故意拆散你們,奪走了你的愛人嗎?怎麼聽她這樣說,事情似乎並不是這樣!」

聽到這話,燕西華低垂著眼眸,沉默了半晌。

鹿寧則星眸斜睨,唇角噙著憤怒的冷笑:原來如此,燕西華為了讓太后出兵,竟編造出一個悽美、虛假的愛情故事,來博得太后的同情!

未等燕西華開口解釋,鹿寧則滿臉鄙夷,昂然道:「太后明鑑!燕西華說的都是假話……」

「回太后!」燕西華立刻打斷她,搶過話頭說道:「我們曾經的確彼此欣賞,可因為孩兒一時做錯了事,惹得她十分生氣,她到現在還不肯原諒孩兒,所以才說了這些氣話!這都是孩兒的錯,請太后不要責怪她!」

太后不悅的看向鹿寧,口吻也嚴厲起來:「能被北靜王看上,是你的福氣。你應該心懷感恩、百般順從。即便他傷害了你,那也是因為他在乎你,你不應該生他的氣,更不該怪他!」

鹿寧挑了挑眉,語氣不善的說道:「什麼狗屁福氣,我才不稀罕!他不殺害我兄長、又將我家人綁來,想讓我對他百般順從,少做夢了!我只恨當時沒有一刀殺了他!」

「寧兒,少說兩句!」燕西華皺眉凝著她,口吻變得有些急迫。

「什麼?」太后頓時臉色一變,冷聲問道:「這麼說,當時北靜王胸口的那一刀,是被你刺的?」

「沒錯!」經歷了昨晚的事,鹿寧此時不管不顧。

她恨身旁的人,更恨眼前的女子,因為他們都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放肆!」太后一拍桌案,冷喝道:「好一個牙尖嘴利、不識抬舉的女子!不但目無王法,還敢口出狂言!敢傷害北靜王,你這是找死!長慶,給她點教訓!」

話音方落,一旁的公公一步走到鹿寧面前,捲起袖子就要打。

「不要!」燕西華驚呼一聲,也不知是在阻止長慶公公,還是在阻止鹿寧!

只見鹿寧表情淡定,見長慶公公抬手的一刻,趁機抓住他的胳膊,並反手扭在他的背後。

緊接著她抬起腿來,在長慶公公的腰上狠狠踹了一腳。

公公頓時飛出很遠,跌撞在地上,暈了半天才痛吟出聲。

「我看你是反了!」

太后氣得火冒三丈,嚯的站起身來,指著她鼻子罵道:「哪裡來的野蠻女子,如此不知死活,竟敢在本宮面前動手!來人,將她給哀家帶下去,狠打四十大板!」

——十個美女——

盛京城外的垂楊千條萬縷,柳絮翻飛、蝴蝶翩舞。

一片碧綠的山野間,傳來一聲聲杜鵑的啼叫。柳蔭下的桃花小徑,將春色一直送入城內。

城門開啟,十多名神色威嚴、身著飛魚錦服的御守司,簇擁著一輛豪華的香車,威風凜凜的

從城裡駛出,往鳳凰西山奔去。

一出城,珠簾被挑開,一雙流波的美眸,愉悅的往外張望。

抬眼間,看到前邊騎馬的男子,她立刻輕咳出聲。

男子聞聲頓時會意,立刻收攏韁繩,放慢了步子,與馬車並肩緩行。

花芳儀趴在車窗上,支頤望著他,淺笑著問道:「阮大人,那十名如花似玉的女子,你是從哪裡找來的啊?」

阮浪臉上微微一紅,輕咳了一聲,低低的問道:「不是你讓我去找十個女子嗎?你覺得,這使命女子找得如何?」

花芳儀笑眯眯的看著他,別有深意的說道:「阮大人的眼光,真是獨到!十名豆蔻少女,環肥燕瘦、各有所長,可不比我訓練出來的舞姬差。看來,阮大人平日裡,見到的女子不少啊!」.

阮浪皺了皺眉,又咳嗽了幾下,低聲說道:「你胡說什麼呢!我除了瀟湘別館,哪兒去過風月場所!這些女子都是我屬下,四處巡邏來的!對了,皇上對這些女子可還滿意?」

花芳儀蹙起纖纖眉梢,慢悠悠的說道:「他一向好色,對風塵女子更是痴迷!能同時擁有十位絕代佳人,能不欣喜若狂嗎!皇上帶著她們在行宮中廝混,一晃都半個多月了,也不知能吃得消麼!」

聽到這話,阮浪冷哼一聲,酸溜溜的說道:「娘娘未免操心過度了!咱們皇上體壯如牛,生病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區區十個美人,又能耐他如何!」

「呸!」花芳儀白了他一眼,嬌嗔道:「還不是你那十個美人,找得實在太好了!讓一向體壯如牛的渝帝,整日大把大把的吃藥,才能勉強打起精神!」

聽到這話,阮浪著實一驚,忙低聲問道:「什麼?皇上的身體出問題了?可我怎麼沒見到,宮中的御醫被調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