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見那些官兵不敢上前,便立刻抽打馬屁股,向法場的方向急奔而去。

法場之上,重兵圍守。

蔡知府悠然的翹著二郎腿,坐在蓆棚下喝茶,師爺始終恭敬的侍立在側。

他抬眼看了看蓆棚前的俘虜:右手邊,胡七正扶著面無血色、奄奄一息的肖玉樓站在一旁。

左手邊放著一堆被漁網困住的人,正在那裡罵罵咧咧、拼命掙扎。

師爺微一遲疑,躬身道:「知府大人,您打算怎麼處置這些反賊?」

「急什麼,再等等!」蔡知府端著茶杯,慢慢的撇著茶葉沫子,一派悠然自得之態。

師爺不明其意,卻也不敢再追問下去。

一個官兵大步流星的走過來,拱手一揖,朗聲道:「啟稟蔡知府,方才馬幫一眾人突破了東門,現已逃出門去,可否要開門去追?」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沒想到設計如此嚴密的天羅地網,他們竟還能逃出去,這幫人果然有些本事!

這個訊息讓蔡知府大吃一驚,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緩緩站起身,負著手踱到蓆棚前,那堆被漁網抓住的人群跟前,冷笑道:「你們捨命相救,你們的幫主竟棄你們而去!看來你們是跟錯了人!」

坐在最前面的紫面大漢仰頭大笑道:「當初少幫主為了保護我們主動受縛,如今我們能將她平安救出,便是不負她的情誼。我們死得其所、死而無憾!是不是啊,弟兄們?」

他轉過頭揚聲喊著,身後的兄弟們紛紛附和,高聲叫囂。

蔡知府冷哼一聲,拂袖轉身,走到胡七和肖玉樓的面前。

看著這張不輸肖玉樓的容色,他又譏諷道:「胡七啊,胡七!說好要生死相依,可如今你命在旦夕,她又在何處呢?」

沒想到,胡七卻朗聲長笑:「知府大人,我們這些人的命都在你的手上,要殺便殺,何苦在這裡挑撥離間呢!你到底是苦於沒有一個忠心的手下,還是煩惱沒有一個,願與你生死與共的愛人呢?」

蔡知府臉色難看,憤懣難平。

馬幫弟兄紛紛揚天大笑,繼而又破口大罵起來。

師爺忽地走近幾步,低聲說道:「馬幫人大多都在此處了,那些逃走的估計也不會回來了,您看要不要……」

說著,他伸手比了個砍頭的手勢。

蔡知府捻鬚頷首,說道:「這幫刁民到現在還不知悔改,著實該殺!」

肖玉樓拼命掙脫開胡七的攙扶,跌在地上,拼勁力氣爬到蔡知府的腳邊,顫聲哀求道:「大人,安南世子……不能殺啊!」

蔡知府一腳踢開他的手,冷冷笑道:「哪還有世子?你說的那人,不是剛死於混亂之中了嗎?」

肖玉樓大吃一驚,明白了他的意思後,頓時氣得全身發抖。

胡七前去扶起肖玉樓,溫言說道:「玉樓,不要再求這個人了!我不怕死的!」

「罷了、罷了!」肖玉樓轉過頭握住胡七的手,有氣無力地笑道:「小七,黃泉路上有你陪我一起,我可真幸福……」

法場之上,飄蕩蕩的遊雲,遮住了太陽,半竿紅日斜掛在城頭上。

蔡知府略顯不耐煩。他一揮手,十多名官兵走向前來,將二人按在地上。

又有幾十名官兵撤走漁網,將馬幫眾人按在地上,靜等著蔡知府的發落!

肖玉樓趴在地上,側過臉去望向胡七,奮力伸出手抓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