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浪驕傲的彎了彎唇角,笑道:「殿下交代的事情,卑職怎敢忘卻!卑職一將王璟的走狗清理走,就挨個審訊了安南使團的人。並且連夜將口供整理完畢,您稍坐片刻,卑職這就為您取來!」

說著,他立刻起身離開都堂。

片刻過後,他捧著一沓機密檔案走過來,輕放在翊王面前。

「這些都是由卑職親自審訊和整理,除卑職外無第二人知曉,請殿下放心看。」

翊王點點頭,開啟檔案仔細翻閱起來。越往後看,他眉頭皺得越緊,臉色也愈加凝重。

阮浪察言觀色,忙在一旁解釋著:「正如殿下看到的,雖然我是將他們逐一分開審訊,可他們的證詞相差無幾,好像是事先背好的。

而且,經過卑職更深入的試探。發現他們就連對安南的風土民情,都像是事先背好的。只要稍加詢問,就會露出馬腳。」

合上檔案,翊王皺著眉頭,沉聲道:「本王猜得不錯,這裡面果然暗藏貓膩。如此看來,那安南世子也定然有問題!」

他忽然想到鹿寧此時正與胡七在一起,不由得心頭一緊,臉色又暗沉了幾分。

阮浪知道他在擔憂什麼,又問道:「殿下,那要不要給他們用點手段,逼著他們多吐露出一些東西?」

「他們在獄中表現如何?可有表現出驚惶或不安?」翊王的周身都籠著一層強烈的不安。

阮浪仔細想了想,卻搖了搖頭:「他們非但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惶不安,反而在一副泰然自若、隨遇而安的神態。就算卑職威脅他們要用刑,他們也毫不畏懼,好像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br>

「果然如此。」翊王絲毫不感到意外,情緒卻更加緊繃:「他們竟敢冒充安南使團,又做到如此天衣無縫,這背後之人想必勢力頗大,而且藏有一個天大的陰謀!如果我猜的不過,這些監獄中的人就是死士,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前來的。所以,任何嚴刑拷打都是沒用的,從他們嘴裡套不出什麼話來……」

阮浪聞言也變得有些不安:「那……要不要稟明皇上?讓皇上派人去安南徹查此事?」

翊王立刻擺了擺手,斷言道:「不可!皇上不但多次派人調查此事,讓安南使團與世子對峙,還在大朝會上承認了胡七的身份。除非咱們有確鑿的證據,不然直接去稟明,就是讓皇上承認自己出了錯,這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這下子,阮浪有些犯難了:「那不知殿下可有什麼妙計?」

翊王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沉吟了許久,才啟唇:「安排一個陌生的面孔,隨便安排一個罪名,和那些使團的人關在一起,將他們平日裡說的話,全部記錄下來,一個字不準漏!」

阮浪挑了挑眉頭,奇道:「殿下此舉是何意?難不成他們會將自己的罪行,透露給一個陌生的囚犯?」

「罪行他們自然還是不會透露。」翊王微微揚起唇角,笑道:「偽裝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他們總有放鬆警惕的時候,或許無意間的一兩句話,就會透露出他們的真實身份!到時候,我們只要順著線索查下去,一定會有所斬獲!」

阮浪恍然大悟,立刻拱手道:「殿下放心吧,卑職知道該怎麼做了!」

安排完,翊王隨即款款起身,在阮浪的護送下往外走去。

二人心照不宣地特地經過了詔獄,從安南使團的牢房前經過時,翊王深深看了牢房中的幾人

一眼,心裡立刻就有了判斷:

那幾個人面相兇悍、眼神凌厲、手掌上都是老繭,一看便是常年習武之人,絕不是整日養尊處優的朝臣!

二人不動聲色的離開,還未到門口,翊王便站住了腳,轉身看向阮浪:「對了,皇上可有向你問過本王的行蹤?」

阮浪顯然一怔,即刻不假思索的答道:「皇上未曾問過!不過殿下放心,卑職絕對不會派人監視殿下,更不會將殿下的行蹤透露給皇上!」

翊王勾了勾嘴角,輕聲叮嚀道:「你有這份心很好。不過別忘了,御守司的職責,就是做皇上的眼睛,替他監視所有文臣武將。本王自然也不能例外。」

「可是……」阮浪皺起眉頭,臉上有些為難:「難不成……殿下真的讓卑職派人監視您嗎?」

翊王拍了拍他肩膀,淡淡笑道:「雖然你現在風頭正盛,可皇上是多疑之人,他對你的試探不會因此就中斷,有些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反正本王也沒什麼可疑的舉動,就算是王璟,也沒抓住過本王的把柄。只是你要明白,在皇上那裡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便好。」

阮浪恍然頓悟,立刻拱手笑道:「殿下說的,卑職記下了!」

離開御守司衙門,鐵霖早已駕著馬車等在門外。阮浪和一眾衙役,站在衙門門口,恭送翊王登上馬車。

忽然間,不遠處傳來一陣悅耳的笑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翊王手扶著車門,也忍不住循聲望去。

御街上人潮湧動,一位身材纖細、長髮飄飄的紅衣少女,在人群中是如此醒目。加上她銀鈴般的笑聲,更是惹得來往行人紛紛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