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霖懊惱地嘆息一聲,然後將方才他和鐵雲的對話,簡單扼要地複述了一遍。

他說完後,羽楓瑾突然沉默了,眉宇間似乎在凝思著什麼。

「殿下……」鐵霖小心翼翼地打斷了他:「這件事是卑職一時的得意忘形!單憑您懲罰,卑職絕無怨言!」

羽楓瑾靜靜地看了他片刻,才終於開口了:「這件事不怪你。是我的問題……」

說罷,他緩緩垂下眼眸,發出一聲細不可聞的嘆息,方一揮衣袖轉身回府,仿若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三月裡細雨霏霏。整座盛京城雲霧朦朧、縹縹渺渺,顯出另一番奇妙的景緻。

幾枝初開的杏花,如紅雪般堆在枝頭,點點青山,如畫屏一樣隱現在屋上。

馬車

離開王府,往莊樓緩緩駛去。

鹿寧呆坐在車廂中,斜倚在床邊,望著窗外的美景發呆:

昨晚的一切恍然若夢,聽到鐵霖的話後,她已不知,昨晚無事發生,自己是該遺憾還是該慶幸!

不過,當她昨晚看到,翊王中了***之際,理智始終佔了情慾的上風,連一句謊言都不捨得對自己說時。

她便能感覺到,心中的一扇門霎時間關上了,再看向翊王的眼底是一汪死水,再也無法掀起任何波瀾……

「你在想什麼?」一個溫柔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鹿寧訥然回眸,撞上胡七擔憂的眼神。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淡淡道:「沒什麼,有些累了。」

胡七釋然一笑,抬手理了理她被風吹亂的頭髮,柔聲道:「回去之後好好休息一下吧,看你的臉色很不好。」

「對了。」鹿寧緩過神來,才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胡七微微皺眉,眼中隱隱泛著憂色:「昨日你一夜未歸,慕容先生就派人去顧宅詢問,他們說你去了王府。我們不敢貿然前來,苦等了一個晚上。早上,我們就才趕過來。」

「我們?」鹿寧微微一怔,詫異道:「除了你,還有誰來了?」

胡七微微一笑,向她眨了眨眼:「慕容先生猜到昨晚是顧氏父子設的局,託託就去為你出氣去了……」

鹿寧忽然垂下眼,喃喃自語道:「又是師傅……我該怎麼辦才好……」

看著她的臉色,胡七隨即疑雲大起,問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鹿寧收緊下巴,抬眼看著他,滿面愧色:「小七,對不起……昨天晚上……」

「小鹿!」胡七出言打斷她,暖心地笑了笑:「你我之間,不必說對不起。你永遠沒有對不起我!」

「可是,我畢竟是你名義上的未婚妻。昨天我在王府留宿……如果傳出去,對你來說就太不公平了……」鹿寧漲紅了臉,緊接著低下頭,羞愧得咬住下唇。

沒想到,胡七卻溫和地笑了笑:「傻瓜,女子的名聲重於一切,我一個大男人才不怕丟臉呢!」

「小七。」鹿寧臉漲得通紅,望著他急切地說道:「可是昨天晚上,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