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對大皇子,還是對寒煙,他並沒有太多同理之心,只在乎翊王交代的事情,是否有順利進行。

寒煙整頓了一下衣衫和髮髻,淡淡道:「勞煩燕統領開門,我去會會她。」

夜裡的清霜就要落下,空氣中漸漸充滿了清朗的氣息。

一陣陣輕輕的春寒,席捲而來。

清晨的天色,竟陰沉的如深秋一般,讓人興味索然、心情陰鬱。

寒煙推門走出去,看到寒風中緊裹著風袍瑟瑟發抖的顧思思。

顧思思向她翩翩一福身,顫聲道:「雲嬪娘娘。」

寒煙微微頷首,藉著月色打量著她:一副神態天真、斯文清麗的模樣,燦然晶亮的雙眸中,盈盈若水。

姿色雖然不算出眾,舉手投足間也端得上,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殿下無礙,你不必擔心。皇上不許人探視,你也莫要繼續等了。」寒煙的話冷冷淡淡的,神態與方才見大皇子時儼然不同。

顧思思在這裡見到她,顯然十分意外。

她微微沉吟,別有深意的說道:「雲嬪娘娘,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正冠。您是父皇的妃子,深夜探訪皇子甚是不妥。如今,殿下已然為了他的行為,付出了代價,還望娘娘能夠注意言行,不要再牽連殿下!」

她語氣溫柔有禮,可字字句句卻意在指責寒煙的輕浮。

寒煙也不以為意,她昂首傲然道:「雖然殿下因我被幽閉,不過此時此刻,殿下相見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我來了,殿下就能活。你來了,殿下可未必能活!」

顧思思輕蹙黛眉,雙頰微微泛紅,沉吟著說道:「娘娘如果對殿下有心,當初又何必要入宮為妃?既然如今做了皇上的妃子,就不要再讓殿下念念不忘。您的貪心……會害了殿下的……」

「我不是害他,是在救他!」寒煙看了一眼她,淡淡啟唇:「你若真的愛他,現在這個時候不該追問我,而是要救出殿下,好好輔佐他。你應該明白,他身邊的人,包括你父親在內,無一人真心對他,都是在利用他而已。」

顧思思緩緩低下了頭,咬著唇沒有反駁。

呵,單純的深閨小姐!

寒煙在心中輕嘲,繼而幽幽說道:「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麼你像那些人一樣,對殿下袖手旁觀,只顧自保。要不然,你就聽我的話,不但能讓殿下重獲自由,還能好好懲治那些利用他的人。說不定,還能幫著你父親除掉對手……」

顧思思在心中糾結了許久,才訥訥開口:「那……我究竟該怎麼做?」

——再掀波瀾——

承歡殿的春色漸漸晚去,皇后被月秀攙扶著下了床。

經歷了一些列打擊,曾經雍容華貴、高高在上的皇后,如今已經病骨支離、柴毀骨立。

她勉力的獨倚長門,望著陰森的深夜,悵然嘆道:「也不知承禎現在如何了?本宮派去的人,全都被轟走了……」

月秀拿過一件風袍,輕輕披在她肩上,柔聲勸道:「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娘娘身體要緊,還是不要太過擔心。再說,父子間哪有隔夜仇的,皇上在氣頭上,對殿下略施懲戒罷了。等氣消了,殿下自然就出來了。」

「咳、咳。」皇后顯然還在病中,一陣風過,便忍不住咳嗽起來。

月秀連忙拍著她瘦弱的後背,心中既心疼又悲涼。

氣息漸漸平緩下來,皇后又喃喃道:「承禎現在可不能出事啊!如今本宮懷孕無望,若是承禎再失勢,那本宮這輩子……就沒什麼奔頭兒了……」

「娘娘別這麼說!」月秀仿若感同身受,悄悄擦了擦眼角,強顏歡笑道:「您和殿下是息息相關的,現在殿下被幽禁,您更應該好好照顧自己才是啊。如果您身子出了問題,那殿下不是也沒有指望了。」

「哎。」皇后沉沉的嘆了口氣,轉過身來,往屋內走去:「承禎到底做了什麼事,竟能惹得皇上,對他下了這麼重的責罰啊!」

月秀目光閃躲,囁喏的說道:「奴婢去問了雙喜公公幾次,可是他都不肯多說,正想著等明日再去問問呢。娘娘別急,這事兒奴婢一直放在心上呢。」

她不敢提及大皇子被禁足的原因,是怕剛剛能下地的皇后,病情再次惡化。

她看著皇后乾枯的頭髮,柔聲道:「娘娘,奴婢幫您梳梳頭髮吧。打扮整齊了,或許心情就好了!」

皇后蒼白的臉上還掛著淚痕,她期期艾艾的說道:「打扮好了又有什麼用?皇上又不會來看我,我又給誰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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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道是無晴卻有晴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