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使臣一怔,相互望了一眼。

副使恭敬一揖,朗聲道:「啟稟聖上,前任國主並無子孫後代留下!」

渝帝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幽幽問道:「果真一個子孫後代都沒有嗎?你們可曾仔細找過?或許有些子孫見國家動盪,已經出逃在外,也未可知啊!」

二位使臣再次一揖,高聲應道:「內亂髮生之後,滿朝文武都遍灑人手去尋找皇室後代的下落,並在全國張貼啟事。可大半年都不曾有任何訊息!國不可一日無君,無奈之下,臣等才推舉新人繼位!」

渝帝的笑意更深了,眼中帶著一種比針鋒還尖銳的譏消。

忽然間,他雙掌一拍,凜聲道:「既然如此,你們瞧瞧這個人,可否認識!」

掌聲落處,但見一位錦袍玉帶、唇紅齒白的翩翩公子,從偏殿中揹負著雙手,悠然踱了進來。

他面色冷峻地站在二位使臣面前,冷冷的說道:「二位大人,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二位使臣見到胡七突然現身,猛吃一驚,副使甚至伸出雙手揉了揉眼睛,將胡七上下瞧個仔細。

過了許久,二人才如夢初醒。

雙雙立刻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七皇子啊,怎麼是你!你既然活著為何不回來啊?臣等找您找的好苦啊!」

胡七沉著臉,冷冷喝道:「是呀,你們派出那麼多人來追殺我,沒想到我還是活下來了!而且還比你們提前一步來到盛京,想必你們一定很吃驚吧!」

二位使臣拱手而拜,哭訴道:「世子明鑑,臣等是派人去將您接找回來繼承大統,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胡七大怒,指著二人痛罵道:「你們幾個狼子野心,不但幫著那個賊子殺了我父皇,篡奪了皇位!還對我的兄弟趕盡殺絕!如今證據確鑿,你竟還敢狡辯!你們就不怕,那些慘死的冤魂找你們索命嗎?」

越說越氣,胡七乾脆衝撞過去,一把揪住副使的領子,吼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些殺手都是你派去的!他們一直追我到北渝境內,將我砍傷後又丟入狼群中,妄想讓餓狼吃了我!我僥倖逃過一劫,你竟讓數十名弓箭手,圍攻我藏身之處,企圖殺死所有袒護我的人!我父皇身前對你可不薄,你怎可如此對他和他的後人?」

那副使的面上陣青陣白。

他怔了半晌,忽然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老臣冤枉啊!老臣對先皇忠心耿耿,怎會做出這般豬狗不如、狼心狗肺之事呢!」

胡七雙目通紅,破口怒罵道:「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到了此刻,你還想狡辯嗎?」

見事情已經敗露,副使偷偷看了正使一眼。

正使磕了一個頭,哆哆嗦嗦地說道:「其實……其實這一切都是新國主的主意,是他逼我們這麼做,不然就殺了我們全家,我們……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

副使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聲淚俱下地哭訴道:「是呀,您想要不是迫不得已,誰願去做這賣主求榮的事啊!畢竟……畢竟我們都是被先皇一手提拔起來的!」

胡七氣得臉色發青,伸出一隻發抖的手指著二人,厲聲怒斥道:「為了榮華富貴、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你們竟狠心殺害自己的國主,害死我全家數百口,此仇不報,我胡七誓不為人!」

說罷,他轉過身來,一撩袍子,面向渝帝而跪。

「聖上明鑑!這二位夥同安南十多位朝中重臣,謀害我父及兄弟親戚數百人,忠臣良將更是不計其數!他們謀朝篡位、包藏禍心,請陛下為枉死的人做主!」說完,他又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

從始至終,渝帝一直似笑非笑看著三個人,始終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表示。

事情發展到現在,孰是孰非,已經昭然若揭。

也許正是因為他曾經對手足下過手,所以他更恨這種兩面三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