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寧指著那三人身上的切口,說道:「大人您看,他們的傷口十分平整,這明明就是被刀切的,並非被野獸撕咬所致!而且,他們的四肢均有被捆綁的痕跡,想必是有人將他們綁來此處殘害的!」

說罷,她又看了看,那兩個尚且能辨出面目的頭顱,突然黛眉一蹙:「大人,這兩個人……我在礦中也見過……」

聽到這話,夏雲卿心頭一震,一股涼氣登時從頂門上直撲下來。

呆立了許久,他魂飛天外般喃喃道:「莫非……他們也是剛被放出來,就慘遭毒手了?那殺害他們的人會是誰呢?礦場裡的人不是都被關起來了嗎?」

鹿寧微一遲疑,低聲訥訥道:「也有可能是馬幫……或蔡知府的人乾的!」

話一說完,託託也變了臉色,耷拉著腦袋沒有說話。

恰在此時,山洞外又傳來一聲疾呼:「夏大人,不好了!」

夏雲卿急忙走出來,脫口問道:「怎麼了,是又發現屍體了嗎?」

洞外的衙役一怔,繼而點了點頭:「前面的山谷裡又發現五具屍體,好像是從山上摔下來的!」

未等夏雲卿開口,鹿寧已走出洞穴,沉聲道:「先別下定論!帶我們去看看!」

衙役不敢有片刻的耽擱,帶著幾人,步來到一片荊棘叢生的山谷裡。

靠近之後,才看見有五具屍體,正安然地躺在谷底。

鹿寧已顧不得血腥和恐懼,急忙奔過去,蹲下來細細詳查檢查了一番,臉色霎時沉了下來。

夏雲卿見她臉上變了顏色,心頭又是一震,問道:「莫非……他們也是被人殺害的?」

鹿寧點了點頭,顫聲道:「這次兇手毫不遮掩,他們手腕上捆綁的繩索還在,應該是被人從山谷上推下來的,他們頭顱著地、當場暴斃!」

夏雲卿驀地裡眼前金星飛舞,高大的身軀晃了幾晃,幸好胡七伸手在他背後一託,才令他不至摔倒。

託託卻雙目噴火,憤恨地怒罵道:「可惡!究竟是誰下此狠手?俺要是抓到這賊人,一定親手把他腦袋擰下來!」

夏雲卿已神思恍惚,喃喃道:「莫非、莫非這些人……也是礦場裡的人嗎?」

鹿寧搖了搖頭,面有難色:「抱歉,這幾個人我沒什麼印象,但估計十之八九也是礦場的牢犯。」

胡七在一旁氣得咬牙切齒:「這兇手心狠手辣,竟連殺數條人命,怕是在警告我們——再追查下去,下場便會和他們一樣!」

託託亂舞著狼牙棒,揚天咆哮著:「俺託託不怕!俺一定要親手宰了這個鳥人!」

「既然他們都是來自礦場,不如我們先去礦場看看。也許還有些沒走的人,我們可以讓他們來認一下屍體,順便問一下情況!」鹿寧提議道。

夏雲卿此時心亂如麻、一籌莫展,唯有頷首道:「好!事不宜遲,那咱們趕緊過去吧!」

天幕低垂,黑雲壓頂,天地之間突然一片陰沉。

一行人馬不停蹄的,來到了城外五里處,鐵礦所在的駐軍地。

極目遠眺,滿目蕭殺。整個駐軍地空蕩蕩地,哪裡有半個人影?

待走近之後,才見到屍橫遍地、血染黃沙,空氣中都瀰漫著,濃烈而刺鼻的血腥之氣。

夏雲卿步履踉蹌地走下轎子,他一生經歷過無數風浪,但見到眼前這等情景,雙手仍不住的劇烈發抖,整個人看似搖搖欲墜。

胡七連忙跑過去,一把扶住他。鹿寧和託託也躍下馬背,飛奔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