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撇撇嘴,不屑地哼了哼:「什麼半仙!不過是個騙子!竟敢誆騙我父皇,謊稱能讓他多添子嗣!」

許道澄深施一禮,恭敬地說道:「貧道的一顆仙丹,即可讓四旬婦人產子,這事已經天下皆知,怎能說頻道在騙人呢!再說,頻道有幾個腦袋敢欺騙皇上!」

「你!」大皇子怒目圓撐,氣得胸脯一起一伏,說不出一個字來。或者說,他根本無法把自己的憤怒說出口。

聽到許道澄入宮的事,本來要去給皇后請安的大皇子,卻在半路折返,急匆匆地追了出來。

他明白,自己雖然不受寵,卻仗著是唯一皇子的優勢,有了如今尊貴的生活,和皇后以及眾人的重視。

一旦自己不再是唯一的皇子,則會被皇上趕出宮。到時候見自己沒有利用價值,怕是連皇后也會和自己劃清界限。

那他將會從皇子,徹底變成孤魂野鬼了!

所以,他一定要會一會這個道士,找出他的撒謊的證據!

「貧道知道殿下因何而來!因為貧道為聖上解決了煩惱,就會給殿下帶來後顧之憂!殿下的未來……也會變得岌岌可危!」許道澄毫不遲疑地揭穿了他。

大皇子猛地怔住,微微張著嘴,一臉的詫異。

緩了緩神,他輕咳一聲,才板著臉說道:「既然如此,那本宮也不兜圈子了!你費盡心思做那麼多事,無非就是為了名利!說罷,你想要什麼,本宮都會滿足你,只要你在父皇面前徹底消失!」

聽到這話,許道澄仰天大笑。他的笑聲很大,又笑了許久,讓人不寒而慄。

大皇子心下慌促,立刻臉一沉,怒喝道:「瘋道士!你笑什麼?難道是覺得本宮給不起嗎?」

許道澄漸漸斂住笑聲,看向大皇子的眼神變得犀利:「殿下,您說得對,貧道或許是個瘋子,卻不是個傻子!殿下能給貧道的,皇上也能給得起!可皇上能給貧道的,殿下卻給不起!」

說完,他再一次放聲大笑嗎,絲毫不在乎此時人仍在皇城之內。

大皇子氣得滿臉通紅,跺著腳罵道:「瘋道士,你是瞧不起本宮嗎?」

他因為自己的身世,而變得十分敏感。只要有誰對他有半分不敬,便會暴跳如雷。此時此刻,他緊握著拳頭,怒瞪著許道澄,一股強烈的殺意已上心頭。

許道澄卻不知收斂,繼續挑釁道:「殿下現在只是皇子,終究不是太子!後宮中若藉助貧道之手,能再誕下一位皇子,很有可能就是太子了!到時候皇上的賞賜數不勝數、源源不斷!貧道又何愁富貴啊!」

大皇子的一顆心沉了下去,冰冷的眸子裡透著瘮人的光,他那章本就白皙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終究,他只恨恨瞪了許道澄一眼,沒再說什麼,轉過身拔步便走。

「大皇子留步,貧道話還未說完!」許道澄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大皇子捏著拳頭站住腳步,卻不想回頭再看他一眼。

許道澄卻抬步走到他的身旁,又道:「殿下該記恨的人,不是貧道而是另有其人!而且,貧道說不定,還是殿下的救命恩人呢!」

過了良久,大皇子才慢慢轉過身來,冷冷笑道:「救命恩人?那你說說,我該記恨誰?你又如何救得我了?」

許道澄卻伸出一根手指,故作神秘地晃了晃:「天機不可洩露!但殿下很快就會知道了。雖然殿下不喜歡貧道,可日後若殿下需要貧道,貧道聽候吩咐!」

說罷,許道澄便在大皇子詫異的目光中,大笑著揚長而去。

瀟湘別館還未到開門營業的時候,紛紛雜雜的樹葉,飄落在門前鋪滿殘花的石階上。屋裡屋外一片安寧,只能聽見秋風吹動落葉,發出的細碎之聲。

一間廂房中,門前珍珠的簾幕低低地垂著。銅香爐裡嫋嫋升起的青煙,散發著沁人心脾的芳香。

翊王羽楓瑾端坐在桌案前,隨意地翻著書,時不時地啜口清茶。

一陣清脆的珠簾響動。

一個禿頭道士一挑珠簾,闊步大笑著走進門來。

他看到屋內的男子,也不說話,只隨性的坐下,捧著茶壺咕嘟咕嘟喝了大半,一抹嘴巴才笑道:「即便是泰山崩於前,殿下都能這麼悠然自得吧!」

羽楓瑾看了一眼手中的半杯茶湯,已沒有喝下去的慾望。

他將杯中的茶水朝著窗外一揚,皺著眉頭,淡淡道:「看道長容光滿面的樣子,想必事情進展得十分順利!」

他對許道澄的感覺很複雜:他既需要許道澄,又極其討厭他粗魯不堪、不拘小節的樣子。更痛恨他,總是一眼看穿自己心思的本事!

許道澄不以為意地笑道:「皇上對子嗣的渴求,讓他不會放過任何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