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裡做什麼?」燕榮一踏出門,幾步就奔到街對面。

「官人……」輕柔的目光緊盯著他,對於他的突然出現既驚又喜。

「你是在跟蹤我嗎?」燕榮的口吻很嚴厲,像是在批評手下的將士。

玉兒望著他,盈盈笑道:「官人誤會了,奴婢知道你最討厭被人糾纏,又怎會如此不識趣。只是官人多日不曾歸家,所以玉兒想過來看看。只要確定官人平安無虞,玉兒這便走了。」

說罷,她微笑著一福身,才轉身緩緩離開。

看著她婀娜玲瓏的背影,燕榮緊抿著嘴角,微微眯起眼。

他立刻吩咐貝小貝叫來一輛馬車,並塞給車伕一兩銀子,囑咐他不到目的地不許放人下車。

然後他幾步追上玉兒,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怎麼?」玉兒驚惶地回過頭,迎上燕容冷冰冰的目光。

「一個女子出來不安全,還是做馬車回去吧。」燕容拉著她走到馬車邊。

玉兒淡淡一笑,婉言謝絕:「不必了,我正好順路買些東西,坐馬車不方便……」

「你需要什麼,我回去的時候帶給你。」燕榮扯出一貫不羈的笑來,口氣卻不容拒絕:「我這可是在關心你,你不喜歡嗎?」

玉兒咬了咬唇,輕嘆了口氣:「好吧。那我坐車回去。」

說著,她微微提起裙襬,優雅地登上馬車,坐了進去。

燕榮連忙給她關上了車門。不知是不是馬車裡光線昏暗的原因,他余光中看到玉兒的表情有些冰冷。

馬車在燕榮的督促下徐徐前行。

見馬車走遠,燕榮才鬆了口氣,便立刻轉身返回。

沒想到,剛走到門口正碰上劉容和大皇子離開,他不得不停下來寒暄幾句。

「不知大皇子在此,未能親自敬酒,還請恕燕某無禮。」燕榮向大皇子一施禮,態度恭敬。

「燕統領不必、不必客氣。我只是、只是隨便來看看……」被熟識的人發現在此,大皇子立刻慌了神,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呦,這是滿大人的喜宴辦完了?真沒想到,燕統領竟和滿尚書走得這麼近。」劉容走向前一步,將大皇子擋在身後,語氣有些不懷好意。

燕榮摸了摸鼻子,一副不以為然:「何止是滿庭芳呢!前段日子王首輔的接風宴我也參加了,刑部尚書顧之禮的家宴我也去了。我這個人是出了名的並不受寵的皇子!」

說著,便大喇喇地轉身上樓。

他剛一進門,正趕上滿庭芳從暗門裡走出來。

「滿大人,馬車已經備好。」燕榮走過去低聲說道。

以免引人太過注意,滿庭芳只向他輕輕點頭示意,便匆匆下樓離開。

此時,花芳儀不在屋內,不知去了哪裡。燕榮開啟暗門,順著甬道走到秘密花園。

羽楓瑾長身玉立在小橋上,垂目望著池裡的錦鯉出神。

燕榮放輕腳步剛走到跟前,羽楓瑾溫和的聲音就響起:「聽芳儀說,玉兒姑娘來了。」

燕榮走到他身邊,嘆了口氣:「嗯,總算把她打發走了。」

說罷,他抬起眼皮打量著翊王。

可羽楓瑾抓了一小把魚食丟進水池中,沒有說話,看樣子好像在沉思著什麼。

「這個玉兒行為太古怪了,我對她實在是看不透。」燕榮以為他在為玉兒的事擔憂,連忙開口:「我擔心她會破壞我們的大計,不如我們……」

「不急。」羽楓瑾抬手打斷了他的話,平靜地說道:「玉兒不是咱們的威脅,你不必多慮。」

燕榮大為震驚:「兄長為何如此斷定?」

羽楓瑾抬眸看了他一眼,溫言道:「女人都是感性的。玉兒不是個天生的殺手,她雖被皇上派來監視你,可她如今意思:「兄長莫要打趣我了。這個玉兒很會演戲,可莫要被她騙了!」

「假戲真做的事時常有之。你只是太過警覺,所以對她有些誤解罷了。或許,當你放鬆下來,說不定還能發現她的好。」羽楓瑾說完這句話,竟在波光粼粼的池水中,隱隱看出了鹿寧的臉。

「兄長,可是在想鹿姑娘?」燕榮端詳著他的神色,輕聲問道。

羽楓瑾收回神思,淡淡一笑:「人已經走了,想不想的還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