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明知兒子去作惡,非但不出手製止管,還多加縱容,著實可惡!

事發之後,牛大嫂非但不知悔改,還企圖隱瞞事實、誣陷他人。

甚至不顧顏面地當眾撒潑打滾、無理取鬧,將馬幫攪個天翻地覆。弄得好像大家都虧欠她們全家一般,當真是可憐可恨可惡之人!

鹿寧心中怨懟,當下卻忍住不說,只別開眼去,冷聲開口:「既然我已經派出人手去搜尋了,你還是回去等訊息吧!再鬧下去,對你可沒半分好處,這其中孰是孰非大家心裡都有數,我也不想說得太難聽!」

牛大嫂用粗糙的髒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鼻涕、眼淚。她穿好鞋子,也顧不得滿身的塵土,只低聲說道:「那我就謝謝少幫主了,您一定要幫我找到小乙!我這輩子啥都沒有,就這一個兒子!不管他做了啥,始終是個孩子,求你們別和他計較。他要是出事,我就活不下去了!」說著,她又哽咽起來。

然而,此時她的眼淚,再也換不來任何人的同情,反而讓人心生厭煩。

鹿寧也不好說什麼,只道:「馬幫會全力以赴幫你找兒子的!」

牛大嫂連連彎腰答謝,便扭著肥胖的腰肢離開了。

待眾人散去,鹿寧、胡七和託託仍站在原地,心雜陳。

沉默了許久,胡七才低聲問道:「鹿姑娘,靈州分號處處都透著詭異,咱們還是趕緊查到真相後,儘快離開這裡吧!」

託託雖然遲鈍,卻也是明辨是非的人。經歷了這幾日,他也能看出一些苗頭。

他握緊雙拳,忍不住呼叱道:「俺現在是看清了,這靈州分號除了葉伯伯沒啥好人!」

鹿寧看了看不遠處正在幹活兒的兄弟,向二人使了個眼色:「我肚子餓了,咱們出去吃些東西吧。」

託託一聽有吃的,立刻展顏道:「好呀,俺廟早就空空如也,再不吃東西都快吃人了!」

胡七也立刻會意:「我聽說有一家飯莊味道不錯,不如就去那裡嚐嚐吧!」

說罷,三個人便簡單收拾一下,一併騎馬離開。

靈州的秋季雖微涼,卻還未到寒冷。

出了馬幫的枕雪樓就是喧譁的街道。

三人並轡徐徐走了許久,可誰都沒有了最初閒適的心情。

回首已看不見馬幫的院子,胡七才開口:

「鹿姑娘,你是不是有什麼吩咐,才帶我們出來的?」

鹿寧微微沉吟,淡淡道:「還記得咱們上次看的花名冊嗎?這一年來,靈州分號的人員變動極大。對於雲長老的說法,我始終心存疑慮,所以我決定從哪些離開馬幫的人身上查起。」

託託撓了撓頭皮,為難道:「可那名冊上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就咱們仨人怎麼調查啊?」

鹿寧卻不疾不徐道:「彆著急,我拿到花名冊後,暗暗調查了一下。不知為何,大多人都馬上離開靈州了。唯有三個人還在靈州本地,在別的地方另謀他就。不如,我們就從這三個人身上查起吧。」

對於鹿寧的調查速度,胡七心生敬佩,連忙問道:「那咱們第一站去哪裡?」

鹿寧勒馬緩行,指著不遠處,道:「咱們就先去興隆典當行吧!」

說話間,三人三馬已到了興隆典當行門口。

下了馬,鹿寧和託託跟在胡七身後,緩緩走進門去。

裡面的小廝,上下打量一眼走在前頭的胡七,見他衣著光鮮、滿身貴氣,看上去便是非富即貴。

這是三個人的策略:當鋪是個看人下菜碟,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為了調查,鹿寧和託託不能暴露出自己馬幫的身份,只能喬裝成看上去胡七的手下,由一身富貴的胡七出頭打探。

小廝連忙滿面堆歡的迎上去:「呦,這位公子看上去面生,是頭一回來吧!」

胡七輕搖摺扇,洋洋自得的笑道:「嗯,本公子出來做生意路過靈州,不料,銀子快花光了。不過,我正好帶了些好東西,所以想來週轉一下。」

「明白、明白!公子這邊請!」小廝心領神會,便引著幾個人坐下,並奉上時令鮮果和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