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鴻雁 第一百零八章 暗中之箭最難防(三)(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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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炳文一屁股跌坐在椅子裡,被謝吉安這一招破釜沉舟,打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穩了穩心神,忙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指著謝吉安跳腳罵道:「你……你信口雌黃,竟敢汙衊老夫!你可知這是重罪?來人,掌他的嘴,看他還亂不亂說話!」
「慢著!」就在衙役要動手時,羽楓瑾突然出聲制止:「劉大人,皇上要的是真相,你現在把他打死了,如何向皇上交代?」
「翊王殿下,你還看不明白嗎?」劉炳文見羽楓瑾不向著自己,立刻氣得直跳腳:「謝吉安這是在混淆視聽、顛倒黑白,正是要棄車保帥啊!想必他身後之人定身居要職,他才會如此維護!」
「劉大人分析得不錯,以你之見,這背後之人會是誰?」羽楓瑾順著他的意思試探著。
「哼,這還用說嗎!」劉炳文果然很快就上鉤了:「能讓他如此維護的人,不禁是身居要職還與他感情深厚,他才甘願承受酷刑也不招認。放眼整個朝廷,唯有他的恩師夏雲卿有此影響力!」
「劉大人口說無憑,皇上需要確鑿的證據。如今謝吉安已經指認,您才是幕後指使,劉大人還是想想,該如何向皇上解釋此事吧!」羽楓瑾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將他的話全盤否定。
「殿下,當初揭發謝吉安的可是老夫!如果老夫是背後指使,這樣做不是在自掘墳墓嗎?」劉炳文用力地拍著桌子,語氣尖銳地辯解道。
羽楓瑾卻始終漫不經心:「劉國仗懷疑夏首輔是幕後指使,可謝吉安卻指認劉國仗才是,這件事讓本王很難辦,不知該如何向皇上交差。」
「殿下,咱們可是一家人!難道你不信老夫,卻信一個外人嗎?」劉炳文說他不過,只好打感情牌。
「我自然信國仗的話,可皇上未必信,否則也不會讓本王插手此事了。」羽楓瑾放下茶杯,輕嘆了一聲,面現無奈之色。
「那殿下以為該如何?」聽他這樣一說,劉炳文一時也沒了主意。
羽楓瑾沉吟了一番,才無奈道:「不如這樣吧。阮浪,去將首輔大人請來,與國仗和謝吉安來個當面對質。到時候,孰是孰非即刻便知!」
看著阮浪應聲離開。劉炳文頓時慌了神,忙問道:「殿下,有必要這樣嗎?」
羽楓瑾勾起嘴唇,溫和地解釋道:「國仗,想弄清事情真相,這是唯一的辦法!再說,我這也是在幫你洗清嫌疑啊!」
這話堵得劉炳文有苦難言。眼下身旁沒有可以商量的人,他還沒想出反駁的辦法,夏雲卿已經昂首闊步地邁進了門。
「殿下。」
「首輔大人。」
進門後,夏雲卿和羽楓瑾拱手問安後,便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權當一旁的劉炳文是空氣,眼皮都沒抬一下。劉炳文氣得臉上陣青陣白,卻也只能坐在一旁乾瞪眼。
「謝吉安,你可認得此人?」羽楓瑾完全不顧及劉炳文的情緒,直接開始審案。
謝吉安稍稍挑起眼皮,又迅速耷拉下來,小聲地說了一句:「恩師。」
「將他的枷鎖都去了吧!他這副模樣,還能逃到哪裡去。」看到昔日的門生如此落魄,夏雲卿忍不住開口求情。
平四看向翊王,見他頷首同意才敢為謝吉安卸去鐐銬。謝吉安向夏雲卿深深一揖,卻始終低著頭不敢面對他。
「你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看來,老夫的話,你是從未聽進去啊。」夏雲卿起身走到他跟前,神色中既有惋惜又有憤怒。
「恩師,對不起。是我不自量力,是我太天真受到了他人蠱惑……」謝吉安懊惱地耷拉著腦袋,突然哭得像個孩子。
「你究竟受了誰的蠱惑?大方說出來,本王絕不會為難你
。」羽楓瑾連忙趁熱打鐵。
「此事乃是我一人所為,不過……」謝吉安緩緩抬頭,瞪著劉炳文咬牙道:「劉炳文明明提前看過奏摺,卻慫恿我交給皇上,他是在故意陷害我!」
「笑話!」劉炳文勃然大怒,立時拍案而起:「你寫下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論,還指望老夫會包庇你不成?誰知是不是你和某人下的套,老夫可不會上當!」
「還是那句話,這封奏摺是我一人所為,與他人無關。」謝吉安雙眼充血,險些咬碎了牙齦。
「呵,那你就要怪某人,平日裡總是將一些偏激的言論傳輸給你,才讓你有膽子寫下那樣的奏摺!你也不想想,一個小小九品官,怎能和內閣首輔相比?如今犯了事兒,你在這裡受苦受罪保護人家,人家可是高枕無憂呢!」劉炳文氣急敗壞之下,說話愈加肆無忌憚起來。
「劉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夏雲卿瞪著眼轉頭看著他,沉聲問道。
劉炳文字就心裡憋著氣,隨著這一聲質問,他乾脆撕破臉:「哼,首輔大人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沒數嗎?謝吉安是你的門生,你平日裡言辭犀利、從不顧及皇上的感受,這封奏摺可頗得你的真傳啊!」
「哼,可笑!想往老夫頭上扣帽子,老夫可不是好欺負的!」夏雲卿捋著鬍鬚,不屑地冷冷一笑。
劉炳文不甘示弱地繼續嚷道:「我亂扣帽子?誰不知道你夏首輔霸道慣了,脾氣大得連皇帝都不敢惹!誰順從你,你就將其捧上總兵之位,誰不服你,就聯合文武百官到萬歲殿外死諫!現在,你開始借用學生的名義,將算盤打到皇嗣的頭上了,還真是心思縝密啊!我看下一步,是不是皇上對你不滿,你還要推翻皇帝另立新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