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囂張的平陽侯,看到此狀嚇得趕緊說道:「莫傷我兒,莫傷我兒!你們要錢還是要土地,我統統都給你們!」

「呸」三個人聽到這話,紛紛朝他啐了一口。

平四惡狠狠地瞪他一眼,沉聲道:「你個老東西,事到如今還冥頑不靈!等我收拾完你兒子,就來收拾你!」

平陽侯眼珠一轉,立刻跑到鐵欄便,往外大喊著:「殺人了!殺人了!有沒有人在?誰能來救我平陽侯,我給他萬兩黃金!」

可他扯脖子喊了半天,外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卻仍然不肯收聲。平四擔心這樣的大吵大鬧,會吵醒昏迷的人。

他一手勒住平陽侯的脖子往回扥,一邊怒罵道:「老東西,你這麼著急送死,那我就先送你上路!」

「等等!」鹿寧突然出聲攔著他,然後轉頭看向寒煙,輕聲道:「你不是說,要親手報仇嗎!現在該輪到你了!」

說著,便拿過一個瓶子,放在她手上,囑咐道:「大名鼎鼎的牽機毒,服下的人死得極為痛苦,正適合送他們上路!」

寒煙剛要伸手去接,卻還是害怕地縮回了手。

鹿寧把藥瓶硬塞到她手上,催促道:「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你難道不想給上百口人報仇了嗎?」

「你以為殺了我們就沒事兒了嗎?我們是皇親國戚,皇上一定不會放過你們,你們還是死路一條……」重新爬起來的張亨又大聲呵斥起來,腫脹的臉卻讓他嘴裡像塞了棉花。

話還未說完,一個俏麗的人影一晃就站在他面前,隨即一記十足十力道的飛腳踹在他胸口,張亨再次栽到在地。

可他仍然不服輸地抬起頭,用一種怨毒的目光死死瞪著鹿寧,像一條蛆蟲般用身子做足,在地上緩緩往前爬行,口中的謾罵已聽不出是人聲了。

平四面色如霜,朝他一步走過去。

寒煙瞧見他手中某物上泛出冷輝,隨著這隻手臂狠狠紮下去,響了一聲尖銳而淒厲的慘叫。平四的手臂再次舉起,下去,直到叫聲戛然而止,可他的手臂卻依舊舉起、落下、舉起、落下……

見到兒子在自己面前慘死的過程,一旁的平陽侯眼瞪得如銅鈴、嗓子裡發出憤怒的

嗚咽之聲。他想要靠近兒子,可雙腿因為恐懼已動彈不得。

寒煙受驚過度已經魂飛天外,直到她覺得腳下黏糊糊的,才回過神來低頭一看,腳下的鞋子已經被腥臭的鮮血染溼。她才驚恐地大叫一聲,捂著嘴連連後退。

「我們幫你解決了一個,剩下一個該你了。」鹿寧推了她一把,神色依舊平靜。

寒煙穩了穩心神,拿著瓶子戰戰兢兢走到平陽侯面前。醞釀了許久,她伸手想抓住平陽侯的下巴,卻幾次都被他扭頭躲開。

雖然她對父子二人恨之入骨,可她平日裡連看殺雞都不敢,何談要親手殺掉一個大活人呢!

平四見狀,便幫她一把掰開平陽侯的嘴。平陽侯驚恐地撐圓了眼睛,嗓子裡發出嗚咽聲,聽上去像在求饒更像謾罵。

見寒煙在微微發抖,鹿寧走過去,抓住她的手腕,安撫道:「別慌,想想你父母和村民的慘死!你若此時不下手,他們日後定會找你算賬的!」

「可是……」寒煙咬著唇,喃喃道:「我害怕,我沒殺過人……」

鹿寧面無表情地說道:「別忘了,這可是你用命搏來的唯一一次機會,怎能輕易退縮!」

全村人被屠殺的慘狀,一幕幕浮現在眼前。悲憤交加讓寒煙全身抖得更厲害。她鉚足力氣將瓶中的毒藥,一股腦都倒入了平陽侯的口中。

平陽侯驚恐地搖著頭,緊緊咬著牙關,企圖抵擋住毒藥。平四卻立刻捏住他的鼻子,不過一會兒,毒藥還是一點點流進了他的喉嚨。

很快,毒藥便在體內發作了,平陽侯已疼得直不起腰來。平四一鬆手,他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眼見著他頸子僵硬,渾身劇烈地抽動起來,兩隻眼睛瞪得死大,口中不停地冒著白沫,頭足一點點相互靠攏,直到最後頭足相就,方才氣絕身亡。

一滴晶瑩的眼淚從雙頰上落下,寒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哽咽道:「爹,娘!今日大仇終得報,你們可以安息了……」說罷,她便伏在地上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