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亨連忙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身材高瘦、臉色鐵灰的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手中的繡刀早已抵在劉容的頸子上。男子身穿著御守司的飛魚服,手中拿著繡刀,卻長得卻有些面生。

張亨慌得一怔,不由得冷聲問道:“你是誰?”

來者看也不看他一眼,只一字字沉靜地說道:“御守司衙役——阮浪。”

“阮浪?”張亨皺了皺眉頭,沒好氣地說道:“我怎麼沒聽過御守司有你這樣一號人物!”

一旁的羽楓瑾漫不經心地插口說道:“此人雖然是御守司的新人,卻是王璟的心腹,你可不要小看他啊!他一身的功夫,對付你這幾個貨色,可是綽綽有餘,更何況我們還有燕榮!”

張亨卻不以為地冷笑道:“你們真的以為,就憑藉一個阮浪和一個燕榮,就能擊敗我培養多年的殺手嗎?”

阮浪沒有說話,只微微勾了勾嘴角,眼光中閃過一絲輕蔑,便高喝一聲:“出來吧!”

話音剛落,十多名御守司的衙役突然從道兩旁竄出來,提著繡刀便向那些黑衣人衝過去。黑衣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得亂了陣腳,只能慌忙抵抗。燕榮護著羽楓瑾和鹿寧退到遠處,稍微安全的地方觀戰。

由於雙方實力懸殊,還未等張亨和劉容反應過來,戰鬥剛開始便已結束,方才還囂張的黑衣人,此時已被御守司的人全部生擒。

張亨和劉容頓時臉色大變,他憤恨地瞪著羽楓瑾,語氣森寒:“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設計耍我?到底要幹什麼?”

羽楓瑾淡淡一笑,抬手指著阮浪,說道:“若是方才你放我們離開,就不會鬧到現在這般田地了。如今,事情鬧到御守司那裡,你可問不著本王了,還得問問阮大人,準備如何處置你。”

張亨聞言立刻轉過頭去,向阮浪怒目而視,冷聲道:“區區一個御守司而已,敢拿我怎樣?別說是你了,就算王璟來我也不怕!”

阮浪面無表情,平靜地說道:“這話張統領還是說得太輕鬆了!別忘了,我們御守司可以無詔逮捕任何人,包括皇親國戚!張統領不是第一個,更不會是最後一個!”

張亨臉色一變,眯起眼凝著他,咬牙道:“你敢逮捕我?”

阮浪面色一正,淡淡道:“逮不逮捕你,那就要看張統領如何選擇了!是要隨我去御守司接受審訊,還是就此罷手,速速離去?”

張亨眉頭一皺,沉吟片刻,忽然冷笑道:“我還真不信,你敢對我動手!”

阮浪不卑不亢地說道:“張統領怕是忘了,我們御守司直接聽從陛下指揮,也只需向他回覆。你是威脅不到我的!你若不信,我現在就帶你回去,親自到皇上面前解釋一下,你為何要殺死負責審理你案件的翊王殿下!想必皇上很有興趣聽你講一講!”

張亨沒想到阮浪的態度如此強硬,頓時怔住了。劉容躲在一旁聽了半天,看到眼下的局勢,心中有些慌了——他擔心事情敗露,他們父子二人也會被牽連。

他連忙走過去,拉住張亨壓低聲音,溫言勸道:“張統領,好漢不吃眼前虧,我看今日就算了吧!若真鬧到皇上那裡,可就不好收場了!”

張亨咬著牙糾結了半天,雖然他還是不甘心,就此放過這難得的機會。卻不敢繼續和御守司糾纏,從而惹怒皇上。

思忖再三,他冷哼一聲,怒道:“可以,我現在就帶人離開!咱們今日就當做,誰也沒有見過誰!”

“不行!”阮浪立時攔下了他,口吻生硬地說道:“張統領和劉大人可以離開,這些黑衣人可一個都走不了!”

“你!”張亨氣急敗壞的瞪著阮浪。

卻見阮浪只一揮手,一陣哀嚎聲傳來,他連忙轉頭看去。那些御守司利落地手起刀落,將十多位黑衣人全部斬於刀下,立時斃命。方才還囂張的張亨,此時徹底傻了眼。

阮浪收刀入鞘,一抬手,恭敬地說道:“二位大人可以走了!”

張亨卻站在原地,臉色越來越難看,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雙拳捏得青筋暴露,雙目噴火地瞪著阮浪。

劉容驚魂未定地跑過來,拉住張亨低聲勸道:“現在咱們落了下風,趕緊走吧!”說罷,便強行拉著張亨跳上馬背,速速打馬離開。

張亨一步三回首,惡狠狠地瞪著身後一眾人,揚聲喊道:“翊王,阮浪,臭娘們兒,你們給我記住,我一定不會就此罷手的!”

這句兇狠的話,隨著二人的離開,迅速消失在空中。鹿寧也終於鬆了口氣。

羽楓瑾看了她一眼,淺笑道:“鹿幫主受驚了。”

鹿寧莞爾一笑,輕聲道:“多謝殿下出手搭救,不然我今日定命喪於此了!”

羽楓瑾卻輕聲嘆了口氣,柔聲道:“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本王將你和馬幫牽連在內的,這也是本王該做的。”

鹿寧笑了笑,沒有說話。她鬆脫開羽楓瑾的攙扶,試圖往前走兩步,卻發現自己步履虛浮,還是用不上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