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雞還沒打鳴,就被人叫起來砍柴挑水,好不容易等到飯食,卻只分一個雜麵餅子。

實在受不了自己花錢買吃食,還被人冤枉偷吃,後來雖然證明自己,因為傷了掌櫃面子,一直被穿小鞋。

活幹最重的,客人照顧最難伺候的,連吃飯都只能撿別人剩下的。

好不容易熬大半個月適應下來,又因為太過勞累生了場病。

幸好,大夫還算靠譜,藥湯子難喝,還是撐了過後。

慕族長是不信這話的。

不過,兒子已經回來,細節並不是特別重要,人沒事就好。

“這段時間,平陽也發生很多事,縣太爺嚴防死守,還是讓流民闖進城裡,萬幸,這幫子人良心未泯,只求財不索命。”

即便這樣,也人心惶惶、一地雞毛。

雖然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慕族長還是忍不住嘆氣,暗自祈求別再遇到這種事。

“咱們縣竟然有流民鬧事?”慕濯很驚訝,“村裡還好嗎?”

“村裡沒事,鄉下窮,人家根本看不上,要劫也找城裡那些大戶。”

“那就好!”

兩人邊說邊走,進了草棚。

天氣越來越熱,只坐著就出一身汗,喝涼茶的卻沒什麼人,清冷的門可羅雀。

趙嘉和丁一趴在桌子上默寫口訣,豬耳撓腮的並沒注意到父子倆,直到聽到聲音。

“茶攤的生意突然這麼差勁,也是因為流民?”

“慕濯,”兩人不約而同抬頭,滿臉驚喜,“你真的回來了!”

“府城什麼樣?是不是特別神氣?”

“那裡的人是不是個個綾羅綢緞、穿金戴銀?”

“怎麼可能,”慕濯哭笑不得,“府城跟平陽一樣,有富人有窮人,也得為一日三餐奔波忙碌。”

“窮人也肯定比咱們過的好!”

“不見得,不過,府城的工錢確實高,我一個學徒每月都有三百文錢。”

“好高的工錢,難怪大家都擠破頭往府城跑,若是在那賣涼茶,說不定可以漲到兩文一碗。”

“那邊人比較欺生,還是家裡比較好。”

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

這次之後,慕濯都不想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