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互戲笑著來到酒店,用買壽禮餘下的一點碎銀,點了些酒菜,開始邊吃,邊戲笑。

這時酒店外走來一個少女,年約十,穿著華貴,生得皓齒明眸,烏髮玉肌,美麗高貴。一付官宦或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樣子。

酒店裡的夥計忙上前熱情道:「姑娘要什麼酒菜」?只聽她用一口純真的京都口音道:「來一些好的酒菜,我餓了,想吃」。夥計應了聲,忙去搬酒菜。

曲不平他們從她幼稚語言和行為中猜測,這是個不經常在酒樓吃喝的人。

這樣的人有二種可能,一是從家裡偷逃出來;二是同親人在街道上走散,聽她純真的京·城口音。最大可能就是她同親人在這裡走散。

其實酒店中不單是他們三人在注意這小姑娘,別的人也都在注視著她。有許多人還在私下低聲議論,有的道「這是個好美的小仙女」。

有的道「這是人間玉女,只缺一金童」,更有的道:「這小姑娘太像戲文裡的小公主了」。更有四個衣服不倫不類的人也在注意這小姑娘。

只見這四人,為首的是個三十幾歲的漢子,長得豹頭環眼,虯髯如蝟,一付強悍驃壯樣子。他身邊是個身子單薄,看上去有幾分像女人,說起話來也有幾點女人味的男人。說他是男人,是從他凸起的喉結可知。看他蒼白無力的手,可知這是一個不用體力混飯吃的傢伙,用他去演戲文裡的花旦到是物盡其用,另外二生得一般,但身著卻不倫不類。

曲不平一看這四人打扮和吃喝樣子就知道,這些人是本地混飯吃的無賴。所謂南北的英雄相同,南北的無賴也一個樣,曲不平一眼看出這四人是無賴,真是無賴所見略同。

那小姑娘一點也不知道已經有四個無賴已經盯上她了,說得確切些算上曲不平他們,應該是七個無賴。

只見小姑娘吃好飯菜,輕鬆甩一下小手,站起來就想走。這時店裡的夥計叫道:「小姑娘,請你付了飯菜錢後才能走」。

那小姑娘一愕,一臉不解之色,用清脆的聲音道:「什麼叫飯菜錢,我可不懂」。

夥計聽了也一楞,隨後解釋道:「小姑娘,你吃了這裡的飯菜是要付錢的,你明白嗎」?小姑娘似乎有些懂了,點頭問「那這要多少錢」?

夥計剛想說,這時掌櫃搶先上前來了,他見小姑娘穿金戴銀的,她小脖子上那一串閃閃生輝的珍珠項鍊,個個又圓又亮,顯然是珍珠中的極品,行家一眼看出,每顆至少值銀子上百兩,整串項鍊少說也值幾千銀子。看這小姑娘頭戴金光閃閃金鳳簪,鳳眼中鑲著綠寶石,更是價值連城。她身上穿的絲綢上緙絲的花紋,顯然不是一般民間能夠買得到。

看她這付富家千金的打扮。掌櫃一咬牙,狠心道:「小姑娘,你剛才吃的飯菜一共是銀子八十兩」。

曲不平忍不住低聲對小玉道:「這掌櫃夠黑的,我看剛才小姑娘吃的東西絕對不超銀子」。

小玉點點頭道:「看來這不懂事的小姑娘要倒黴了」。

那小姑娘想了想,似明白要付多少銀子似的,她用手摸摸口袋。接著一臉歉意道:「我,我可沒有銀子,怎麼辦」?

夥計接上一句提醒道:「沒有銀子,銀票,金葉子也無妨」。

小姑娘道:「什麼叫銀票呢」?接著她仍搖搖頭道:「這個我還是不懂」。

曲不平輕笑道:「這小娘真是笨得可以」。

掌櫃可沒有這麼好心情,有些不煩道:「你什麼都不懂,我告訴你,你吃了東西一定要付錢。你沒有錢,就用別的東西抵押也可以,你不願意,我就拉你去見官爺,他們可沒有我這麼和氣,準要打你一頓」。

小姑娘奇道:「他們敢打我」?接著她又古怪問:

「那當官的年紀大不大」?

掌櫃聽得傻眼了,小姑娘自言自語道:「如果當官的年紀輕,那還好,如果是白鬍子老頭,他的話一定很羅嗦,這可要煩死我了」。

掌櫃道:「小姑娘你別裝傻,你如真的沒有銀子,就把脖子上的項鍊給我當飯菜錢好了,這樣我也不為難你」。

小姑娘聽了,想一想嘆道:「好把,我就把它給你」。說著開始脫項鍊。

曲不平見了大為不服,心想「這掌櫃的也太貪心了,這條項鍊何止白銀上千兩」。他想出來打抱不平,他望了小玉一眼,見小玉仍沒有出手意思。

突然他靈光一閃,感到有些奇怪,心想「這小姑娘的項鍊真值白銀上千兩以上,看她這付不懂事的模樣,身上的財物早已經給人搶光了,甚至連人也可能都給賣了,可面前的她還不是一付平常樣子,身上衣服整潔,首飾也沒有少過樣子。看來小玉是想到這點才靜觀其變。

此時豹頭環眼大漢一拍桌子站起來大哼道:「慢」。店裡面的所有人都一驚,連小姑娘都奇怪望著他。

那豹頭大漢走上來道:「掌櫃的,你的心也夠黑的,這位小姑娘剛才吃的飯菜,我看最多隻值三兩銀子,你不但說是八十兩,還要用這上千兩的項鍊也抵押,真是欺人太甚,我看了大為不平,大夥說,是不是」?

雖然沒有許多人附和,但也有不少人暗自點了頭,他們也看不慣掌櫃這麼欺負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

那豹頭大漢的三名同夥更是起鬨道:「不錯,這掌櫃太貪心,敢當著這麼多的大夥面,來欺負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我們看了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