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華聲音哽咽地說:“大媽,謝謝您。”

虹光穿著防護服,拿著麥克報道說:“這位護士叫安華,她已經在這裡堅守了十多個日夜。現在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是分明能感受到她內心的感激之情。這是衣患之間的真心感激。下面請安華和觀眾說兩句。”

安華對著鏡頭說:“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到自己的媽媽了,可是就在剛才的這一剎那,我心頭一顫,彷彿覺得眼前這位感染薩斯的大娘就像我的媽媽……”

大張的鏡頭又對準了穿著防護服的鐘玉,她給一位患者擦臉、翻身。然後,她又來到感染非典的楊大奎兒子病床前,給他發藥。

透過護目鏡,隱約可以看到,汗水順著鍾玉的額頭流到了她的眼睛裡,她不能取下護目鏡,更不能用手去揉眼睛,只得使勁地搖頭眨眼。

楊大奎兒子問她:“阿姨,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

鍾玉鼻子酸酸的,說:“好孩子,阿姨沒有哭,是汗迷了眼睛了。”

楊大奎兒子天真地說:“那你為什麼不把眼睛和帽子摘了?我想看看你。”

鍾玉說:“等你病好了,出院,阿姨一定讓你看個夠。”

虹光把話筒伸到鍾玉面前,鍾玉對著鏡頭說:“這裡都是非典患者,在這裡,我們就像一家人一樣……”

鍾玉說完又去給另一個病人抽血。她的護目鏡裡盡是汗水,一時看不清血管位置。情急之下,她摘下了護目鏡。

護士長劉海英連忙走過來,她急了,低聲說:“你不要命了?馬上把護目鏡帶上,回去消毒!這裡讓我來!”

鍾玉低著頭,忍著淚跑了出去。

劉海英一轉身,自己的眼淚也掉下來了。鏡頭裡是她抽咽的背影。

虹光把麥克遞過來,劉海英哽咽著說:“我們每天接觸的是傳染性非常強的薩斯病毒,稍不注意就有被感染的危險。姑娘們有時實在是顧不上保護自己啊!”

此時北北正盯著計算機螢幕,滿臉淚花地說:“姥姥,說話的是我媽!我聽出她的聲音了。”

陳子用手絹擦著眼睛說:“是!是,是你媽媽。”

此時,計算機螢幕上,一雙年輕的手在鍵盤飛快的移動,一群年輕學生的臉聚在一起,盯著鍵盤。

一位女學生對著鏡頭說:“當祖國遭受非典災害的突襲時,當人民驚恐於非典的陰霾時,你們——偉大的白衣天使、生命鬥士,毅然拋開個人安危,戰鬥在抗擊病毒狂潮的第一線。我們與你們同在,我們年輕的心也和著你們的節奏一起跳動。”

北北和陳子全神貫注地盯著計算機螢幕。

一位年輕的男軍人流著淚飛快地敲擊著鍵盤。

螢幕上顯示出一行行字:“你們用生命捍衛著生命,你們用身軀護衛著長城,此時我的熱淚已滴滿鍵盤,默默地唱起了國歌為你們壯行。天使,我的兄弟姐妹,保重!請允許我向你們,最可愛的人致以軍人崇高的敬禮!”

看著這一幕幕感人的場面,陳子一臉擔憂和慈愛,忍不住對著電子眼和麥克說:“與兇惡的薩斯病毒搏鬥的孩子們,在這裡我除了向你們致敬外,還要提醒你們注意防護細節:不要將手錶、戒指、鋼筆等任何零碎物品帶入隔離區。應該小心,眼睛可能是病毒侵入的途徑之一,在近距離接觸病人時,最好把護目鏡四周封上寬膠帶。注意用消毒液浸泡過的紗布仔細擦拭過面部、髮梢後再沐浴,以防掛在臉上和髮梢的病毒順水流入眼睛引起感染。帶眼鏡的醫生要常常消毒眼鏡。記住,你們的健康就是病人的幸福……”

北北的手在鍵盤上飛快移動,螢幕顯示出陳子的話語。

計算機螢幕上,鏡頭切換到重症病房,一位老人躺在病床上喘不上氣來。龔宇走過來,給他做檢查。他對身旁的劉海英說:“海英,馬上給老人吸痰……來,我幫你。”

龔宇一手抱著老人,一手給他拍背,劉海英幫他吸痰。

老人緩上氣來,拉住兩個人的手,動情地痛哭起來,邊哭邊說:“我的親人不在身邊,你們就是我的親人,我的好兒女……”

鄭曉華看到此景,飛快地敲擊著計算機鍵盤,螢幕上顯示出字幕:“人類良知體現在危機四伏的時刻。高尚品德體現在槍林彈雨的時刻!”

虹光拿著話筒、大劉扛著攝象機,身穿防護服,來到隔離病房的觀察窗外,虹光對著鏡頭說:“魯迅先生說:真的猛士,敢於面對淋漓的鮮血!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鬥中,我深深懂得了什麼是‘白衣天使’,我愛你們,為我們的共和國,為我們的人民!,讓我們繼續追蹤白衣天使們捨生忘死救助生命的腳步。”

鏡頭裡出現穿著防護服的鄭曉曉,她正在給重症患者,那位個剛剛去世醫生的妻子,被薩斯擊倒的女護士做著檢查。

她抬頭看到大劉把鏡頭對準了她,立刻向拿著麥克的虹光伸出代表勝利的兩隻手指,向他致意。

虹光也攥緊拳頭舉過頭頂,給她鼓勁兒,他彷彿看到防護帽裡,鄭曉曉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含著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