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陽光明媚,一夜的大雨把城市洗刷得格外乾淨。

虹光開著癟殼車又走上了採訪的旅途,當然,同車的還有鄭曉華和大劉。

大劉抱著攝像機,坐在後座上,閒極無聊,問道:“昨天晚上下大雨,你們都在幹什麼?”

“你在幹什麼?”虹光沒回答,反問他。

大劉說:“我在網上聊天。”

“和誰聊天,你這麼有雅興?”虹光明知故問。

大劉一點不想隱瞞,還有些小得意,說:“和方燕。”

鄭曉華笑了一聲,說:“一猜就是。”

“還用猜呀?”虹光隨聲附和,故意譏笑大劉。

“你們在幹啥呢?”大劉反過來問他倆。

虹光回答說:“我們?昨天雨夜出擊。”

“又出啥事了?”大劉聽了心裡一驚。

“陳子老人家住院了!”鄭曉華心情沉重得有些喘不過氣了。

“真的?!完了完了,鐵路小區解禁泡湯了!北北怎麼辦?”大劉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鄭曉華說:“北北在家隔離唄。”

大劉焦急地問:“陳子熱線怎麼辦?”

鄭曉華告訴他說:“我已經安排方燕去想辦法了。”

“這個方燕,怎麼沒告訴我呀?”大劉顯得有些失落。

經過一夜的搶救,楊大奎的妻子還是走了,護士推著蒙著白布單的車走出搶救室,走向死亡通道,送進停屍房。

龔宇和劉海英拖著沉重的步履從搶救室走出來,來到消毒室,互相噴灑過消毒水,默默相對。

劉海英摘下防護帽,臉上印著口罩留下的痕跡,一片殷紅。她捋了一下汗水打溼了的頭髮,擔憂地說:“今天是劉大奎出院的日子,他的妻子卻走了,我們怎麼跟他說呀?”

龔宇嘆了口氣,說:“我們已經做了最大努力。”

“這讓人怎麼受得了?……”劉海英哽咽地說了一句,突然暈倒,龔宇一把抱住她,叫著:“海英!海英!快來人!”

護士們聞訊擁了進來……

鐵路小區大門外,方燕戴著豬嘴口罩,在和保安軟磨硬泡:“保安同志,你就讓我進去吧!”

“不行!禁令沒解除之前,任何人不準進!”保安十分堅決地一口回絕了方燕。

方燕仍然不甘心,說:“不是馬上就要解除禁令了嗎?”

保安說:“剛接到通知,又推遲了!”

“你這人怎麼死心眼啊?我是青年志願者!”方燕亮出自己的身份。

保安仍然不買賬,說:“那也不行!”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方燕和保安套起近乎,語氣軟軟地說:“那天我還給你獻過花呢!你忘了?行行好吧!”

可是保安仍然不買賬,說:“你以為這樣我就能放你進去?我可沒那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