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感到他這話挺沒勁,失去了剛才的熱情,說:“沒有。馬路邊上有投幣電話。”

週六一摸摸兜,說:“呀,俺咋把錢忘了帶了?”

夥計看了看這個可憐人,從錢箱裡掏出一把硬幣扔給了他。

週六一說了聲謝謝,抓起錢,跑了出去。夥計打了個哈欠,繼續呼呼大睡起來。

週六一從刀削麵鋪出來,來到路邊樹蔭下的投幣電話罩下。一輛警車從對面路上徐徐駛來。週六一連忙隱藏在電話罩的陰影裡,看著警車走遠,趕緊掏出硬幣投進電話,掏出一個小本,就著月光撥起電話來。

京海市藝術學校女生宿舍裡,胡桃帶著耳機聽著隨身聽;白杏在彈著吉他,唱著流行歌曲。王芙蓉穿著緊身練功服拿著臉盆跳著芭蕾舞步,旋轉著走進宿舍。

胡桃摘掉耳機從上鋪探下頭來說:“喂,你咋這麼高興呀?是不是男朋友又給你KS了?”

王芙蓉放下臉盆,假裝生氣說:“討厭,你再胡說,我可揭你老底了!”

胡桃連忙說:“好好,我不敢胡說,我投降還不行嗎?”

白杏心情糟糕透了,啪的一聲撥斷了琴絃,把吉他往床上一扔:“行了,你倆煩不煩呀?”

胡桃和王芙蓉一瞧白杏不高興了,都不再說話。胡桃繼續聽她的隨身聽,王芙蓉一邊梳著頭髮,一邊哄著白杏說:“白杏,對不起,我知道你心裡煩,想你男朋友。”

白杏就是週六一的女朋友,她噘著嘴說:“我可不想他。像個幽靈,老纏著我,躲還躲不過來呢。”

胡桃摘下耳機說:“想開點兒,沒啥了不起的!”

這時,宿舍的電話鈴聲響了。王芙蓉順手拿起電話說:“喂,找哪位?……”

電話是週六一打來的,王芙蓉捂住電話對銀杏說:“找你的,是男的,你們老家口音。”

白杏生氣地說:“真煩人!又是他,就說我不在!”

王芙蓉馬上相告說:“喂,她不在……我沒騙你……”

週六一不信,對著電話大聲說:“俺告訴你,俺得了非典,剛從非典病房跑出來,俺只想見她一面……”

王芙蓉聽了一驚,感到事情嚴重,說:“你等等,千萬別掛電話,我給你找她去……”

這時,又一輛警車從對面路上徐徐駛來。週六一趕緊掛上電話,躲到陰影裡。

王芙蓉聽到電話裡出現芒音,只好掛上電話,對白杏說:“白杏,不好了,他說他得了非典,是從醫院跑出來的。”

白杏根本不信這套鬼話,說:“別聽他瞎說,他是嚇唬你!他要是得了非典,我就是愛滋!”

胡桃摘掉耳機問:“他是不是你的前男友啊?”

白杏不太情願地說:“就算是吧。”

胡桃好奇地問:“他叫什麼?”

白杏隨口回答說:“叫週六一。”

胡桃聽了這個名字,吸了一口涼氣,追問道:“是不是運城人?”

白杏點點頭說:“是呀!”

胡桃一下子坐了起來,驚叫道:“我的媽呀!剛才我聽廣播了,確實有一個非典病人逃跑了,就是他!”

王芙蓉驚恐地對白杏說:“你要不接電話,他來找你,把我們都傳染了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