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田野來到市委書記辦公室,把自己寫的材料遞給了他。

市委書記程子華拿著鄭田野寫的材料,一邊看一邊說:“你提的這個問題非常重要,我們必須從機制上提高政府處理突發事件的能力,這正是我們急需解決的。”

鄭田野說:“還有一件事,我接到陳子電話,反映一位學生家長贊助在鐵路醫院去世的醫生夫婦的遺孤10萬塊錢。”

程子華說:“這是好事嘛!”

鄭田業解釋說:“可是出發點如果不對,就不是好事了。他開出的條件是,那個孩子不能上學,怕傳染給他的孩子,這反映了一種不好的傾向。”

程子華想了想,說:“問題恐怕出在人們不瞭解情況上,我們應該加大資訊披露的力度,對市民進行非典疫情的科普,消除群眾不必要的恐慌。”

鄭田野有不同意見,說:“可我倒是覺得有時候人們瞭解情況太多,反而更容易造成恐慌,還是謹慎一點兒好。我還要提個建議,市委市政府要關心在抗擊非典中犧牲的醫務人員家屬的安撫工作。他們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程子華贊成說說:“我們不僅要關心犧牲醫務人員家屬,還要關心那些正在第一線的醫護人員和他們的家屬,有大量工作要做,現在人手緊張啊?不過你剛才提到的那個孩子,我們已經派人去慰問了。”

鄭田野趁機說:“你人手緊張,發揮發揮我的餘熱嘛,我都快憋死了。”

程子華看著這位過去的老上級,高興地說:“我就等著你這句話呢!你經驗多,幫我抓一下這方面的工作怎麼樣?”

鄭田野聞聽差點沒蹦起來,拍著胸脯說:“這還用說?這回你算救了我的駕了!”

程子華不解地問:“救了你的什麼駕呀?”

鄭田野訴苦說:“你不知道,我老婆和閨女都衝上抗非典第一線了,我就像被人拋棄了一樣,沒事兒幹!你說我在家抬得起頭來嗎?總覺得人家在說,國難當頭,你怎麼連餘熱都發不出來啦?你說窩囊不窩囊?”

程子華聽了,哈哈大笑起來。

在鐵路醫院非典病區,龔宇和劉海英全副武裝走出黑妹男朋友的重症監護病房。門外有兩個戴著口罩的民警坐在那裡守衛。

龔宇邊走邊對劉海英說:“這個小夥子肺部陰影挺嚴重,呼吸機不能摘,他的病情有惡化的可能。你要隨時準備給他做插管手術……。”

說到這裡,龔宇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回頭看了看那兩位民警,問:“那倆民警是幹什麼的?”

劉海英告訴他說:“忘了告訴你了,這個小夥子是逃犯,公安局派人來看管的。”

龔宇皺了皺眉頭,說:“人都快不行了,還怕他跑了?他們怎麼沒穿防護服?”

劉海英說:“人家是例行公事,咱們的防護服都用完了,口罩也快接不上了。沒辦法。”

龔宇急眼了,說:“沒辦法?為了一個逃犯,再搭上兩個民警?!怎麼搞得?這是嚴重違反防護規程的!民警也是人,不是鐵打金剛!”

劉海英有些不高興了,賭氣說:“這你也怪我?忙得顧不上。”

“這可不是你的藉口,你是護士長,要對每一個人負責!防護用品接不上了怎麼不找院長?”龔宇發起火來。

“你衝我發什麼火?這些天來,我帶著姑娘們舍著性命救治患者,人手不夠,一個人一天頂兩個班,哪點兒照顧不到都不行,我這一肚委屈向誰訴去?”劉海英發起牢騷,這是疫情以來她第一次感到委屈,向龔宇訴起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