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衛生局非典指揮部,坐下來翻閱資料,王卉還在看資料,顯然,他已經一夜沒有閤眼了,但想到全市正處於非典大面積傳播的危險中,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全無睡意。資料上那一組組資料就像一排排浪花撲面而來,衝擊著她的心。

這時,市長王嶺打來電話,詢問疫情情況。王卉彙報說:“傳染鏈的另一頭已經找到,是兩個青年男女,被送到鐵路醫院,龔穎已經去調查了,我正在等她的訊息……”

放下電話後,王卉繼續翻閱資料,忽然像想起什麼,一拍腦袋,說:“看我這記性,《海事疾病預防》怎麼沒拿來?”

王卉剛要打電話,轉念一想:“算了,還是自己跑一趟吧!”

王卉站起來穿上衣服,對秘書說:“小王,我回家取資料,有訊息直接打我手機。”

王卉回到家時,正遇上鄭曉華和老爸鄭田野在拌嘴。

“你們倆吵什麼呢?”王卉一邊換拖鞋,一邊問。

鄭田野生氣地說:“你一夜沒回來,你閨女長行市了!”:

鄭曉華爭辯說:“誰長行市了?明明是你官僚主義,不瞭解情況埋汰人!”

王卉制止道:“曉華,不許這樣跟你爸爸講話,告訴我,你爸爸怎麼官僚主義了?”

鄭田野沒好氣地說:“你問問你的寶貝閨女,昨天和虹光出去了一夜。”

王卉聽了這話也有些疑惑,問道:“和虹光?曉華,這是怎麼回事?”

鄭曉華急得差點哭出來,說:“哎呀,媽!您也跟著瞎摻和!虹光是我約出去的……”

鄭田野打斷她的話,說:“聽見了吧,大半夜的,一個大姑娘約自己妹妹的男朋友出去,這成何體統?”

鄭曉華反駁說:“關於體統問題,我們就不必爭論了,因為你們在這個問題上,永遠不會理解我們。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幹什麼去了。你們問問陳子大媽就知道了,我們是在執行一項任務……”

王卉問:“出什麼事了?”

鄭曉華說:“媽,就在昨天夜裡,這個城市在人們的睡夢中,經歷了一場戰鬥,您也是其中的親歷者,是嗎?”

王卉說:“你是指外國海員感染薩斯事件?”

鄭曉華說:“正是。為了救助那兩個海員,為了追蹤被感染者,有多少人為此度過了不眠之夜?我的同事方燕和虹光的攝像師大劉,冒著自己被感染的危險,幫你們找到了線索,結果自己也成了病毒攜帶者嫌疑犯,被民警抓進在派出所了。您說,在這種時刻,我們除了去找他們,還能幹什麼?難道我們年輕人在你們的眼裡真的就那麼不爭氣?連愛情都那麼廉價?”

王卉知道鄭曉華說的是事實,但她不同意年輕人擅自參加行動,認為這樣只會添亂,說道:“不過這種事情自有政府統一安排,像你們這樣冒冒失失的容易把事情搞壞。”

鄭曉華不服氣地說:“可是,你們不覺得在突發事件面前顯得很被動嗎?為什麼不能行動再快一點兒呢?”

王卉說:“政府工作是一個系統,牽一髮動全身,不是想快就快得了的。”

為了證明自己做的沒錯,鄭曉華說:“媽,我建議你看看我爸昨天晚上寫的一篇文章,他已經開始反思了,只不過我希望他少一點官僚主義,多一點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