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鶴軒的臉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更顯冰冷,好似裹了一層霜。

“這就是你答應我的?”秦鶴軒面部線條緊繃,聲音猝了冰一樣。

若不是他了解喬霜語,一直沒敢睡過去,恐怕今晚就要出事了。

一想到這,他的臉色就更加難看。

喬霜語有些心虛,不敢去直視秦鶴軒的眼睛。

秦鶴軒是真的生氣,就連刻意被他壓低的聲音都帶著怒氣,“喬霜語,你是傻子嗎,你這麼貿然前去就是去送死你知道嗎?”

“你這麼著急做什麼,還不跟我打一聲招呼就要進去,你把我當什麼,你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嗯?”

說罷,秦鶴軒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太過激動,表情稍微緩和了一點。

“我不是想要兇你,我……”

喬霜語呆呆地看著他,神情有些恍惚。

好像從認識秦鶴軒以來,她就沒有見過他這一面。

自己今晚的舉動,好像真的嚇到秦鶴軒了,可自己又能怎麼辦呢?

“我知道你關心我,可你不是我,沒辦法體會我心中的痛,”喬霜語抬眸,眼中氤氳著點點悲痛,“從師門被滅之後,我做夢都想找到殺害他們的兇手,現在終於有了那麼一點線索,我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喬霜語的聲音沒什麼太大的波瀾,但秦鶴軒卻從中聽出了她的隱忍和痛苦。

這下,秦鶴軒臉上所有的怒意全都轉化為了心疼。

“我能理解,但凡事都要從長計議,這樣做只會適得其反。”

說話間,秦鶴軒拉著喬霜語走到更隱秘的位置。

喬霜語突然覺得渾身都冷,那種冷意從腳底,一直蔓延至全身。

腦海中不禁浮現起當日師門被滅的景象,血流成河,師兄弟們死不瞑目,師傅強撐最後一口氣等到自己,只說了不要報仇。

可她怎麼能放下,那些都是她朝夕相處有著深厚感情的師兄弟!

還有師傅,他一直把自己當做他的親生女兒對待,於情於理,她都不能讓師傅枉死。

“我等不了,一刻都等不了,我恨不得現在就找到兇手為我師傅和師兄弟們報仇。”喬霜語閉了閉眼睛,兩行清淚流過臉頰。

師傅和師兄弟們去世這麼久,她都沒能為他們報仇,

她痛苦不已,無力感緩緩升騰。

秦鶴軒徹底怔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中,喬霜語一直是打碎了牙還往肚子裡吞的那種人。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如今露出她脆弱的一面,哭了出來。

這兩行淚流進了秦鶴軒的心裡,他皺著眉頭,心狠狠地被刺痛了。

秦鶴軒伸出手,把喬霜語摟進懷中,輕輕拍打著她的背,“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可喬霜語依舊是喬霜語,哪怕露出了自己的脆弱,也很快恢復了過來。

她安靜地窩在秦鶴軒的懷裡,鼻息間縈繞著熟悉的味道。

“我知道你急於報仇,但是夜探冷家真的太沖動了,你要是出了事,就更沒人能替你師門的那些人報仇了。”

秦鶴軒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這次喬霜語沒有情緒激動,只是閉了閉眼睛,把自己眼中的痛苦掩蓋起來。

她確實被衝昏了頭腦,今晚的行動,實在是太冒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