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時分。

前往鄰海縣打探訊息的江風騎著馬兒噠噠噠的趕回了扶海鎮。

霧濛濛的天空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

回往扶海鎮的小路上泥濘不堪,馬蹄印駁雜,好似千軍萬馬馳過一般。

坐在馬背上弓腰前行的江風豎起眉頭,望著這泥濘的道路心情五味陳雜。心中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駕!”

江風雙腿夾緊馬腹,馬兒精神抖擻的衝了出去。

兩刻之後。

熟悉的扶海鎮旗幟倒影在江風眼中,此刻飄搖的雨幕浸透了他的衣衫,雙眸矗立遠方,用袖口擦乾滴答在睫毛上的雨滴,心跳莫名加快起來。

漂泊的大雨中看不清遠處,只能望見一群身披茅草衫,頭戴斗笠的人騎著馬,圍堵住本就狹隘的街道。

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山匪又來了,整個小鎮上會劍術的了了,都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百姓,不知那群山匪中有何等高手,這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唯有一個三品境的師姐獨木難支。

馬背上的江風雙眸凝視,馬兒一步一踏走向前方。

“小妮子,若是你從了我們寨主,乖乖跟俺們回去做山寨夫人,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日子過得倍兒滋潤,若是敢不從,呵呵,就休怪俺辣手摧花了。”

騎馬吆喝的是一名獨眼男子,他名叫李柱,是扶風寨的二當家,一口流利的地方話令人咋舌,手裡拿著彎刀,理直臂膀對準癱倒在漂泊大雨之中的一名女子。

女子身姿柔美,凌亂的青絲沾染嘴角處的血跡,遮住臉頰,在大雨中看不清那面龐,傷疤近乎遍佈身體的每一處,都在止不住的往外冒血。

雨水落地的聲音遮掩了原本的馬蹄聲,騎馬緩緩而來的江風透過那群人的縫隙望去,眼中寒芒四射,心中猶如刀割,那女子身上的傷疤彷彿每一處都砍在他自己身上一樣。

“婉兒!”失聲喊道的江風,淚水在眼珠中打轉,與雨水交融分不清到底流了多少淚。

一向以師姐相稱呼的他,喊了一句從來沒有喊過的稱呼。

躺在血泊中的林婉,聞聲望去,像是看見了黑夜中的曙光,宛如初晨的破曉,如遇而至。

“滂”

沒穩住身子的林婉嘴角掛著一絲笑容,雙眼緊閉,倒了下去,那一刻嘴裡還在呢喃著,“你來啦?”

林婉像是江風心裡高高豎起的聖碑,她倒下那一刻,心中的聖碑即刻崩塌,瞬間他紅了眼。

諸多山匪轉身看向那名少年,雨太大,看不清面龐,只能模糊看清臉上的稜角。

為首的扶風寨二當家陰冷的撇起嘴角,不屑一顧的看著江風,“又來一個不怕死的,給你句忠告趕緊滾,不要多管閒事,不然老子殺人可是不眨眼的。”

回來的路上,江風心裡一直不安,最不希望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

石府門前一大群山匪,沒有二十也有三十,但奇怪的是,不見石府中的人。

“不好意思,我不會給你忠告,因為死人不配有!”

咬牙切齒的江風一字一句說道,他身上瞬間迸發出一股可怕的氣勢,模糊的雙眸滴落出些許淚珠才能使他勉強看清前方的敵人。

“給我上!”獨眼男李柱揮舞長刀,一聲令下,後面的手下蜂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