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內有二人靜默相對而坐,下棋博弈,在二人身旁還有三男一女跪在此處。

縱觀局勢,黑子略微遜於白子,白子步步為營,不斷緊逼,黑子穩紮穩打該退則退,數個回合之後只見黑子一步而定,似乎斷了白子所有生路。

“不玩了,又輸了。” 率先開口的是一位穿著金黃色龍袍,上了歲數的中年男子,他身軀威凜,莊嚴有肅,眼神凌厲似有萬夫難敵之威,盡顯人間帝王本色。但這名中年男子的臉上卻沒有上了歲數的感覺,不過他頭髮間的根根銀絲半遮半掩,若隱若現。

與之相對而坐的老者,似乎到了天命那個歲數,老者的上眼微微下垂,顯得無精打采,但不免眼裡帶著幾分心機。老者的頭髮梳理的十分認真,沒有絲絲凌亂,頭髮的顏色宛如嚴冬初雪落地般,但更像秋日裡的第一道霜,滿臉的褶皺好似寫著他一波三折的過往。

老者微微笑了笑:“陛下,您要有耐心。”

這位被稱之為陛下的正是北離當朝皇上,淵武帝,趙明城。

“有個屁的耐心?朕今日都輸多少次了?” 淵武帝趙明城不耐煩的說道,他滿臉怒意的樣子就差把整個棋盤都掀了。

有資格與淵武帝互相博弈的人,整個北離除了丞相秦起再也找不出第二位了。

“您且看!”

秦起從淵武帝的棋碗裡拿出一枚白子,緩緩地落在了一處犄角,此步一落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

淵武帝皺眉,眼神凌厲,隨後笑道:“朕已經把所有能行的通的地方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竟疏忽了此處!丞相不愧為朕的解憂人吶!”

“陛下謬讚,老臣不敢當!” 秦起恭敬道,他眼神同樣複雜令趙明誠難以猜透其心思。

二個老狐狸都精著呢,淵武帝為了轉移話題,便看向旁邊跪著的幾人開口道:“說吧,什麼事兒。”

其中一名男子身上的桃花枝與桃花已經蔓延到了脖子處,另外三人則是心事重重。

那名身上長著桃花的男子做了個恭敬的手勢,開口答道:“丞相,陛下!南宮子凌已經殺掉了!”

“做的不錯,算是為我北離除掉了一個麻煩!”,淵武帝心思凝重,他們也看不透。

按道理說,皇帝乃天子,他丞相算個是什麼東西?小小的手下居然不先稱呼他,反倒是先稱呼起了丞相?!真不知道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秦起表情嚴肅道:“沒出什麼意外吧!”

身上長著桃花的男子連忙開口道:“沒有,沒有!只是……”

哪裡是沒有?有他也不敢說啊,一但說出來,答應他們的事情便遙遙無期了。

“只是什麼?” 秦起問。

“只是,我們死了兩個人,別離的一身道法被廢掉,就連我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說這話的自然就是陳婺。

他身中桃花島主一掌,自然知道當桃花蔓延至全身便是死期,但沒有方法解除掉身上的麻煩。

秦起和淵武帝都好奇了起來,到底什麼人能把他們派出去的殺手傷成這個樣子。派出去的可是五個二品,一個偽一品啊!莫不成南宮子凌身旁還有一品的存在?一品對他們來說不僅意味著恐怖,更意味著超越凡人的存在,二品與之相比天差地別。

秦起站起身來,走向陳婺,扯開了他的衣服,看著胸前蔓延到脖頸處的桃花,陷入了沉思:“是他……”

“丞相您認識?” 陳婺問道。

淵武帝也好奇的看向秦起,旁邊的趙天香等人也被勾起了興趣。

“當年那個自桃花島而來的少年,攜短劍龍瑰殺的整個江湖無人敢言半句,當今名滿江湖的劍樓便有他一份功勞。”

秦起目光凝視遠處,遙想起了當年。那時候的淵武帝不過還是個小孩子,他倒也聽說過,但不曾見過,而秦起是真正的見過。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次刺殺南宮子凌,在他們身邊存在的一品竟是如此恐怖的人,幾十年前便已經名滿天下,他們之前不相信也不願相信。

“那丞相可有救我之法?” 陳婺一聽秦起認識,便立刻問起了解救方法。

但秦起搖搖頭:“除非他本人親自想解,不然這世間任誰都沒有辦法。”

一聽這話陳婺心裡便慌亂了,希望之光剛剛升起,又再次落下。任務完成之後便是自由之身,但偏偏活不久已。

“那丞相答應我等的事情,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