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兒子的痛苦?她在難過的時候尚且可以流流眼淚,但是他呢?硬是把痛苦壓在心裡,一個人默默承受著一切。

這才是極致的痛苦。

顧瑾守著顧母直到天亮,見她早上醒來之後精氣神還不錯,就想出去替她買早餐,卻在病房門口碰到了林曼曼,在她的身側還有一個年齡相仿的小姑娘。

林曼曼一身嬌俏的連衣裙,手上拎著吃食,看見顧瑾之後有些羞澀的咬唇,「阿瑾哥哥,我是來看顧伯母的。」

她的身形與季曉相似,穿著的裙子風格也跟季曉差不多,以至於顧瑾在看見她的第一眼,有一瞬間的恍神。

「聽說顧伯母病了,沒什麼大事吧?」

「沒事。」

顧瑾淡淡的吐出這兩個字,然後略過她們就往前面走。

林曼曼當然是識相的,見顧瑾不說話,也沒有奔上去糾纏。

「你別跟我說你暗戀那麼多年的人就是顧瑾啊?」

「怎麼,不行嗎?」

「這位可是出了名的冰山,你看看顧太太那事出了多久了,天天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那張冰山臉我看著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她那位朋友說著還有些後怕的哆嗦了兩下。

「那又怎麼了,我還不信這世上還有捂不化的冰。」

對於顧瑾,林曼曼自然是勢在必得的,得到他,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

幾天下來,陸明軒都沒見顧瑾要聯絡何昔年的樣子,本著不想管這件事的想法,誰知道何昔年自己找上門來了。

陸明軒趕到包廂的時候,他已經點了幾瓶酒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何少爺怎麼自己一個人,不找上幾個朋友?」

「我這次來的目的並不是喝酒,而是想請陸少爺您替我把顧總約出來。」

陸明軒關上包廂的大門,走進去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支菸,「你如果真的想見他,大可以到顧氏的辦公大樓堵他去,何必總來為難我?」

「如果這個方法可行,我也不必來麻煩您了。」

「既然那邊都找不到他,就說明他是實在不想見你。」

「是不想,還是不敢?」

何昔年放下酒杯,望著陸明軒?

「這有什麼不敢的?」

「因為他知道,我找他的目的,是曉曉想跟他離婚。」

陸明軒呼吸一滯。

他說的是曉曉,而不是他接著曉曉的名義。

「他不願意離婚,所以寧可這樣不清不楚的糾纏下去。」

何昔年的聲音一字一句吐字清晰,陸明軒下意識的想擋住手機的話筒。

在他來之前,顧瑾給他打了電話,他雖不想出面,但也想知道何昔年究竟是什麼意思,但陸明軒沒想到,何昔年說的是,曉曉想離婚。

「有些事尚且需要證實,阿瑾向來就是個聰明人,你以為他會聽信你的一面之詞,就答應跟曉曉離婚?」

反正他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的,他們分明那麼相愛!

「至少在離婚這件事上,我沒辦法替代曉曉,不是嗎?」

「那只是曉曉一時糊塗沒有想清楚,她跟阿瑾那麼多年的感情,哪裡是你區區幾個月的時間能代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