檬速紈大怒,要喚來嚴處,卻被屏後的僳遷攔住,稱慈濂的功力法力均在他之上,一個小小的索橋根本無法阻止,隨即輕聲嘀咕了幾句。

聽完僳遷的計策,檬速紈轉怒為喜,連聲稱“妙”。繼而疾步邁出村堂,向遠遠過來的慈濂深深拜了三拜,隨即上前牽住其手迎進村堂。

屏風後的僳遷,仔細觀察著背行囊一聲不吭緊隨慈濂的龍回雲。“這小子身上怎麼突然沒了旺盛的術界氣息?”僳遷吃了一驚。皺眉想了一陣子,想不明白。他咬咬牙,“管他啥原因,斬草除根,以絕死灰復燃。”閃身到了側室。

進入村堂的龍回雲尚未站穩,一股淡淡的幽香侵入鼻腔,嗓子隨即發鯁,無法出聲。心下不由大駭:“我是不是也中瘟疫了?”

忽聞檬速紈大喝:“把這個惡意拖延時間、別有用心的傢伙綁了。”

龍回雲又驚又急,想解釋,可口不能言。他直拿眼睛向剛落座的慈濂求援。

慈濂瞟也未瞟他一眼,端起茶杯吹了吹,待有人衝龍回雲動手,才放下茶杯,板著臉刷了下拂塵:“山間索橋無故斷裂,倒叫貴村頭牌獵手受過。高啊!”

“索橋斷裂?”檬速紈愕然的樣子。

“不然,豈會延誤?”慈濂道。

檬速紈立刻臉色鐵青:“鍾管事。”

“扎!”坐在最邊的一個黑瘦漢子雙手一揖。

“立即安排專人,24小時內務必查清斷橋原因。”

“喔呀!”黑瘦漢子轉身跨出村堂。

慈濂的臉色緩和下來:“還望村主看貧道薄面,饒這個無辜的獵手一回。”

檬速紈與堂裡的四位副村主、管事交換了下眼色,略略猶豫了下:“既是特殊原因,又蒙上師慈悲。饒過犯人龍回雲死罪,送‘面壁室’禁閉三天。”

聞言,眾人面面相覷。

面壁室,聽上去就一個反省室,實則是個閻羅殿。陰暗潮溼的室內從沒間斷過毒蛇、食人紅蝙蝠等毒物,是專門用來關押重囚,讓其自生自滅的囚室。

按村規,囚犯進面壁室三天不死,可無罪獲釋。這個看似有望逃生的村規,事實上不過是間接而殘酷的死刑。因為,但凡進入面壁室者,別說三天,挺過一天的也沒先例。

十多年來一直穿山間、入深海,經歷過多次生死考驗的龍回雲,忽然明白渾身無力、口不能言的原因,是被人暗算了。出手之人顯然不是慈濂,應該是檬速紈請來的高手。

沒法開口說話的龍回雲心裡恨恨道:“這個用人朝前不用人向後的毒物,早就嫉妒老子為孤寡病弱做事。平常想方設法排擠、打壓老子不說,今日還想方設法處死老子,他必與疫情有關。只可惜了矇在鼓裡的村人們!”

他本想吱吱呀呀掙扎著分辨幾句,見慈濂求情都不太好使,明白就算他能夠正常分辨,結局必然也會一樣。

縮脖子一刀,伸脖子還是一刀,堂堂男兒,幹嘛給這樣的宵小恥笑機會。於是,脖子一揚,不待人動手大步跨出了村堂。

慈濂見龍回雲突然面色有異,口不能言,步子發虛,立刻運起功力細細嗅尋。

不嗅不要緊,一嗅心下驚駭:“竟然有人使用‘追魂香’!”不由四下張望。村堂上幾人面部都呈汙濁之色,哪有半點術界氣息。目光掃向了檬速紈背後的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