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病也傳染的太快了,莫不是發生了什麼急瘟疫?慈濂法師能治嗎?”龍回雲站起身。

“沒有慈濂法師治不了的病。麻煩動作快點。”檬速紈口上催促,但給人並不真急的感覺。

“這意外情況您也要注意身體呀!”龍回雲對這個素來不喜歡的半老頭今兒也特別親切,居然用了“您”。也許是剛剛夢裡做了他女婿的緣故。

“謝謝,麻煩了!”檬速紈不停地催。

“就走就走。”

龍回雲活動了下身體,像百米衝刺的運動員,腰一弓,頸一伸,颶風般向後山捲去。

驚得檬速紈眼珠子快掉地上了:“這,這小子什麼時候如此厲害了?!”

“你不說村裡沒什麼高人嗎?”一個高瘦的灰衣蒙面漢子,鬼魅般飄到檬速紈身邊。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見。”檬速紈沒回頭,雙目依然盯著龍回雲奔去的方向,“那窮小子好像突然標誌了,身體也好像高了不少?!”

“是的。”蒙面漢子眼底陰光一閃,“不僅,此人不再是那個老老實實聽命、服從您的人。再留不得了。”話畢,一道煙追了上去。

檬速紈見蒙面漢子起落較龍回雲更為迅捷矯健,立刻一臉的欣慰。

“那個灰衣人的功夫好了得。阿爸認識?”

檬速紈回頭見女兒袁可晴盯著他不轉眼,連忙岔開話題:“奶奶喝下救心丸,好些了沒?”

“一點不見好轉,咋辦呀阿爸?”

“龍回雲已經去請慈濂了。”

“您說那個跑得比駿馬還快的灰衣人是龍回雲?”

“他號稱咱村頭牌獵手,有什麼奇怪的。”檬速紈三角眼裡閃過一絲奸滑,他可不希望袁可晴知道蒙面人的真實身份。

袁可晴平時雖沒和龍回雲接觸,但畢竟是兒時玩伴、鄰居,對他的情況還是比較瞭解的。望著那個消失在晨光下的背影,忽然問:“黎明那陣,就是他找您?”

“是……沒,沒人找我呀!”措手不及的檬速紈顯得有些慌亂。

袁可晴心中不覺大疑:“阿爸緣何如此?”隨即嫣然一笑,“我親眼看見那個灰衣人與您說了幾句就匆匆離去,他絕不是龍回雲。”她緊盯著父親的眼睛。

“哦哦……那陣喲,是龍回雲,就是他,你的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檬速紈顯得很鎮定。

袁可晴沒理會,不依不饒:“恁早,他找您幹嘛?”

“哎,說是昨天捕了條海魚,個人吃不了,意思要給我送來,被我拒絕了。走走走,去看看奶奶的情況。”檬速紈說完扭頭離開了。

袁可晴望著逃一般離去的父親,肚子裡嘰咕開了:“龍回雲沒有灰色長衫,也不可能黎明就上門送魚,況且平時從不上門的。那個灰衣人倒像是……”正自腹議,耳道里進來一個微弱但極為清晰的聲音:“你別急,要不了多久那人自會現形的。”

她舉目四望,天色尚未大亮,四周除了村裡此起彼伏的慘嚎聲,並不見一個人影。

發聲的不是別人,來自啞叔。從龍回雲出草屋那一刻,他就隱在暗處觀察。本來是觀察龍回雲服藥後的身體狀況,不想瞧見了功力強於龍回雲的灰衣人,且瞧見了此人和檬速紈的可疑形跡。

在聽完袁可晴和檬速紈的對話後,他明白村裡出現的突發疫情,定跟檬速紈和灰衣人有關,同時也猜到了那灰衣蒙面人的身份。

於是,待檬速紈離開後,他用傳音入密的“隔山決”告知袁可晴。然後輕風般消失在灰衣人去的同一個方向。

聽完啞叔的隔山決,袁可晴頓時想起那個上門認親,自稱術界弟子、身懷絕技的僳遷。

兩年前,僳遷找到阿爸,說是他的骨血,要認祖歸宗,遭到母親、她和三個哥哥嚴辭拒絕。

檬速紈年輕時私情氾濫,女人如雲,在外到底留下多少種,他自個心裡都沒底,對這個第N拔找上門自稱兒子的人,自然不會輕易接受。不過最近他總在家人面前替僳遷說話,大有認親的意思。可老婆、兒子堅決不允,特別是女兒袁可晴。

檬速紈在袁可晴的心中,除了對她母親不忠,有點貪財,對她和三個哥哥還是很盡父責的。

在她的記憶中,還沒看見或聽說阿爸有什麼大的損人行為或卑鄙行徑。去年母親走了,阿爸也未另娶,說明傳言是誣陷。然而這突發的疫情,阿爸的反常,剛剛那個提示的聲音,她有種直覺,阿爸與突發疫情有關。

不管是直覺還是錯覺,她決定悄然弄清事情的真相。

一口氣跑了五六里,連翻了幾個陡坡的龍回雲,才驀然發現自己今天的狀態很是不對。

往日精神再怎麼好,大不了奔上山腳那道二百米長的土坎,就會面紅脖子粗。今兒不僅輕鬆越過長土坎,還大氣不喘就上了五百米高的葫蘆山山腰,而且昨晚連水都沒喝一口,哪來的精力?還有,今兒上坡的速度比在平地更快捷,咋回事?!

他想起了子夜醒來的場景,突然會說話、給他餵了把“蝨子”的啞叔。不想不要緊,一想又是陣陣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