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亮、空蕩蕩的屋子,四周很快密集湧出指頭大的白蟻來。

面色慘白的丫丫開始脫身上的綠綾。

龍回雲雖不明白“白蟻洗浴”是什麼,但知道一定是酷刑。他一把止住脫衣服的丫丫,“你和她都出去。花,是我損壞的,我全責。”

丫丫感激地搖搖頭,但又猶豫不敢離去。

“你家公主我雖然不熟,但看得出是個懂理人。不會妄加處罰的,你們走吧!”說完不由分說將丫丫和袁可晴推出,緊上門。

悄然站在屋頂上的芊兒聽了,暗暗點頭,飛身而去。

合上門的龍回雲來不及脫衣服,就被滾滾而來的蟻群包圍、啃噬。痛,立刻蕩向三萬六千個毛孔。

出於本能,龍回雲運功抵抗。誰知剛一運力,全身的肌肉就開裂、掉落,成了白蟻嘴裡的食物。嚇得他趕緊放棄抵抗,任由嚼噬。

痛得幾度昏厥的龍回雲,意識模糊起來,但能清醒地聽到“嚓嚓”的細密啃噬聲。腳上、腿上、腰部、胸口、頸部肌肉,在快速流失,露出骨頭來……

他,失去了意識。

在山裡面壁思過的佗樟,心裡猛然一陣慌亂,忙垂目掐指。

不算不要緊,一算嚇得一哆嗦。“魟魚村又將大難!”他急壞了,這場劫難雖不是他的原因,卻與他有間接有關。

他焦急萬分,再靜不下心,思來想去,想不出辦法,最後只好硬著頭皮去找師叔九玄。

一面臨陸,三面環水的景雲山草木繁茂,鳥語花香,氣候宜人,方圓五百里渺無人煙,特適合三王子侃力野在此學習、練功。也是九玄偏愛滯留的處所。

在江邊為闢火獸梳洗的九玄,突然間唱起歌來:“簫鼓鳴兮發棹歌,歡樂極兮哀情多……”

駕雲座到來的佗樟,明白師叔吟唱所指,是告訴他佗樟的大限難逃。

他長長嘆口氣,降下雲座,衝九玄拜了三拜:“師叔,保重!”覆上雲端,“歡樂極兮哀情多,少壯幾時兮奈老何……”踏歌向南而去。

不一時,佗樟出現在魟魚村阡溢家的院壩裡。

坐在石凳上愁慼慼發呆的阡溢,忽然感覺身前有個人影,抬頭一瞧是佗樟,又驚又喜。“上、上仙,您、您怎麼來了?”

“今兒找你有事相商。”佗樟說完徑直向屋裡走去。

阡溢趕忙跑進屋,用袖子擦了擦乾淨的凳子,“上仙請坐,我給您倒杯水。”

“別忙了。”佗樟擺擺手,在屋子中央站下,“咱們長話短說。”

“上仙請講!”

“坦白講,貧道對你以往的那些為虎作倀之事是有想法的。有句話叫浪子回頭金不換,希望你往後做事能對得起良心對得起百姓。”

“小人以前被豬油蒙了心,的確做了些錯事,但從未乾過傷天害理的事。今後一定洗心革面、做個好人。”

佗樟點點頭:“前些日子,你是不是撿到一柄匕首?”

“對的。我馬上給還您。”阡溢以為匕首是佗樟丟的。

“聽我說完。”佗樟搖搖頭。

“嗯嗯,您講。”

“想為妻兒報仇嗎?”

阡溢一聽頓時謹慎起來,擔心這“神仙”是不是被檬速紈收買了,“殺妻滅子之仇,小人恨不能將作惡者生吞活剝。可怎麼報,找誰報?龍回雲已經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