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寶姝壓下心底念頭,茫然地問殷重華:“王爺什麼意思?我有點不太明白……我沒有跟王爺較勁啊,我也沒有撒謊,我昨晚真的聽到了女鬼哭泣,一直在我窗外哭哭啼啼的,嚇得我一晚上都不敢安眠。”

她又看向殷重華手裡的蛇,一臉真誠:“還有保家仙為什麼會跑到王爺房裡,我真的不知道,我又不是鬼,難道還能揣著保家仙避過那麼多侍衛的耳目無聲無息跑到王爺您房裡作妖嗎?我沒有那麼大本事。”

殷重華負手於身後,嗤笑道:“你還跟本王裝是不是?這院子裡根本就沒有死過人,哪有什麼鬼?需要本王將府裡所有奴僕叫來作證嗎?”

南寶姝抬頭看著殷重華:“王爺不必叫他們,他們都是您的家奴,自然是您讓他們怎麼說他們就怎麼說,我不信他們,我只信我自己的耳朵,我昨晚就是聽見了女鬼在哭……”

殷重華見南寶姝還在犟,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冷冰冰盯著她:“你敢發誓嗎?敢用你全家的性命發毒誓嗎?”

南寶姝眼神微暗。

提什麼全家,你沒全家嗎?

她平靜地看著殷重華,淡定地說:“我敢,因為我問心無愧。但是,我不會拿我家人的性命來發誓。”

殷重華嗤笑:“不就是心虛?”

南寶姝反問他:“那王爺您敢用您全家人的性命來發毒誓,說這裡當真沒有鬼嗎?”

殷重華頓時勃然大怒:“南寶姝,你放肆!”

他全家那可是他敬愛的母后和皇兄,他就算知道這裡沒有鬼,他也不可能用皇兄和母后的命來隨隨便便發毒誓!

這不是心虛不心虛的問題,而是敬重與否的問題。

真正把家人放在心上,那麼不論如何都不應該隨隨便便拿家人的性命來發毒誓,哪怕自己有必勝的把握和坦蕩的心,也不行。

當你能把家人輕易拿出來發誓的時候,你就已經對不住這份親情了。

南寶姝看著殷重華的勃然大怒,慢悠悠地說:“王爺現在很生氣對吧?那您讓我用我全家人性命來發毒誓的時候呢?我的心情跟您一樣。”

她摸著自己的心口,義正言辭地說:“我南寶姝坦坦蕩蕩,我問心無愧,我可以用我自己的性命來發毒誓,證明我昨晚的確聽到了鬼哭,但是我不會拿我家人的性命來發誓,這是對他們最起碼的尊重。”

殷重華咬牙切齒地與南寶姝對視。

這個女人真是……

好極了!

他明明知道她不敢用家裡人的性命來發誓是因為她心虛,可是,有了她這麼一出反問,以及後面這句話,他還偏偏無法戳穿她!

難道真要他拿母后和皇兄的命來發個毒誓來印證她的心虛麼?

她也配?

“好,南寶姝,你好得很……你一口咬定這院子裡有鬼是吧?那你就在這裡跟鬼住一輩子吧!”

殷重華生氣地說完,又將手中的死蛇扔到南寶姝身上,指著她說:“你現在來跟我解釋一下這蛇——”

南寶姝連忙接住這條死蛇,虔誠地捧在掌心裡,跟殷重華糾正:“這是保家仙,是五仙之中的柳仙,您不能一直叫它蛇,就像您不能管黃大仙叫黃皮子一樣,這是不敬。”

殷重華怒氣一滯,隨即越發生氣:“你就是說破大天,它也是一條蛇!”

南寶姝看他生氣,心裡極其舒坦。

呵,讓這狗王爺黑心嚇唬她!

她用那乖巧的表情,執拗地望著殷重華,再次糾正:“保家仙。”

殷重華咬牙:“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