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鳥窩接過來,示意侍衛們自己玩去。

等侍衛們跑去溪邊看南錦闕叉魚後,他將十個鳥蛋埋在火堆邊上的灰燼裡。

邊上的火力稍弱,烤鳥蛋不會爆。

榮兒看著鳥蛋,甜甜地笑:“十個鳥蛋,二哥哥兩個,我兩個,三表哥三表嫂一人三個,這樣分可不可以呀?”

殷重華抬頭看著榮兒,笑道:“你是小孩子,你一人吃四個,我們一人吃兩個,好嗎?”

榮兒摸了摸自己脹鼓鼓的肚子,點頭說:“好,等鳥蛋熟的時候我肚子肯定癟下去一點了,我能吃下去了。”

南寶姝溫柔地笑話他:“嗨呀榮兒你以為那是四個大雞蛋呢?這拇指大一粒粒的麻雀蛋,不需要肚子癟下去你也能把它們全吃掉。”

榮兒咯咯咯直笑。

殷重華靜靜看著這一大一小開始一問一答說起了麻雀和麻雀蛋,聽著南寶姝耐心又溫柔的嗓音,看著榮兒托腮聽得認真的樣子,他眉眼不自覺柔軟下來。

這樣好的小姑娘,怎麼就偏偏看上了他呢?

這傻姑娘若是嫁給了別人,早早圓了房,恐怕現在已經將孩子揣肚子裡了,十個月後就能做孃親了……

哪裡會像現在一樣,在他府裡白白耗著大好年華?

他一邊想,一邊抬起頭看向別處。

不經意看向溪水裡叉魚的身影,他忽然一愣,瞳孔驀地緊縮。

他死死盯著南錦闕的背影。

那叉魚的姿勢,怎麼跟三年前的昭昭那麼相似呢?

拿木棍的姿勢,那站姿,那全神貫注盯著溪水快準狠出擊的力度和姿勢,都跟當年的昭昭很像!

就連叉到了魚以後那得意將魚甩向岸邊的姿態,都跟他記憶中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這身影高大健碩是個成年漢子,而記憶中的昭昭身姿纖瘦是個嬌俏少女……

殷重華緊緊盯著南錦闕的背影好一陣,才緩緩垂眸。

他在想什麼呢。

這麼個大男人難道還會是他家已經去世的昭昭不成?

叉魚的姿勢一樣有什麼奇怪,昭昭是南錦闕的親妹妹,也許昭昭叉魚就是南錦闕手把手教的,姿勢自然一樣。

雖然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可是殷重華卻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時不時就往溪邊飄去,試圖從南錦闕的一舉一動之中,尋找昭昭的痕跡。

幸好,南錦闕叉了十幾條魚以後就停手了,將位置讓給了躍躍欲試的侍衛們。

他用溪邊的柳條將魚串成了兩串,大搖大擺地朝火堆走來,絲毫不知道殷重華已經從他叉魚的動作聯想到了南昭昭。

殷重華靜靜看著南錦闕坐下來炫耀他叉的魚,看著南錦闕將一串魚遞給榮兒逗得榮兒哈哈笑。

他目光落在南錦闕的面具上,忽然問道:“冒昧地問一句,二王子為何要戴這樣一張面具?”

“!”

一瞬間,南錦闕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背脊僵硬,手指下意識狠狠捏緊手中的魚串,驀地扭頭看著殷重華!

這猝不及防的問題讓藏著秘密做賊心虛的他被嚇到了,真的被嚇得魂魄欲飛,此刻整個人都緊張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