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劍山,已立不歸劍碑、燃不歸劍火,傳不歸心念。

自姜平拔劍之後,山下便再無動靜。

直到那日。

雪又落了。

那一夜風靜無聲,翌日天未亮,朱子墨推門而出,便看見山腳石階下,又立了一人。

與姜平初登山時不同,這人身材修長,頭戴竹笠、身披黑衣,不語不拜,只靜靜站著。

他腳下已積三寸雪。

卻自昨日起,一動未動。

姜平站在朱子墨身側,小聲道:

“這人來了兩日,一言不發,連問都不問。”

“也不看碑。”

朱子墨沒應聲,只盯著那人看了許久,然後輕輕開口:

“他不是來看劍的。”

姜平一怔:

“那他來幹什麼?”

朱子墨低聲道:

“他,是來——埋一把劍的。”

第三日,竹笠之人終於開口。

聲音不高,卻極穩:

“朱子墨。”

“我不登山。”

“我也不問你。”

“我只是想——將一把劍,埋在你這山下。”

姜平驚訝:“他什麼意思?”

朱子墨神情平淡,開口應道:

“山可以借。”

“但劍,不埋心。”

“你想埋的,不是劍。”

“是人。”

那竹笠人身形微頓,半晌,將背後一劍緩緩取下。

那劍,全白,劍鞘染灰,上書一字:

【挽】

朱子墨眸中微閃,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