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墨沉默。

片刻後,點頭:

“進來吧。”

“——落劍山,從今日起,有了第一個守雪之人。”

落劍山庭,雪後初晴,梅香入骨。

姜平隨朱子墨步入山庭,一路無言,唯聽腳下雪聲簌簌。

他看得出來,這山雖未立宗門,卻處處藏劍意:屋簷懸鋒、井水映影、老梅如印。

這不是哪一家傳承,這是一個人,用劍意,把整座山熬出來的。

朱子墨為他斟了一杯茶:

“你守得了雪。”

“但能不能守得住劍,得問你自己。”

姜平接過,不跪不拜,只道:

“你若問我‘想不想練劍’,我說——想。”

“可你若問我‘拿劍是為了什麼’,我也說不上來。”

朱子墨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轉身,指向不遠處那口劍井:

“去,把那口井裡的劍拔出來。”

“拔不出,就下山。”

姜平應聲起身,走至井前。

井不深,冰已融。

姜平蹲下身,探手而入。

指尖所及,是一柄極古極寒的殘劍,沉在井底,鏽跡斑斑,無紋無光。

他雙手握住,緩緩上拉。

——沉。

劍沉如山。

像是這座山的所有雪意、冷意、劍意、戰意,都壓在這劍上。

他咬牙,未吭一聲。

兩手漸青,手指凍得發抖。

朱子墨站在不遠處,看著,未動,未幫。

片刻後,他淡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