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飛速前行,穿過正院,掠過迴廊,輕車熟路地拐進了一座小院,直奔正房,“娘,娘,救我!”急促而微弱的聲音從腦中傳出,驚到了對鏡梳妝的白欣嵐,“昊兒,昊兒,你,你這是怎麼了?”

腦袋中一個模糊的身影一閃即逝,手上的梳子“啪嗒”落在地上,白欣嵐“騰“地一下起身,直奔牆邊的櫃子,從深處一把拽出一個布包,飛快地開啟,托起一隻通體翠綠的玉碗,迎向空中,一團朦朧的白色緩緩呈現在玉碗中,無力漂浮,墜於碗底,白色在碧綠的映襯下格外清晰。

白欣嵐小心地捧著玉碗,這是魂界的寶器,名為養魂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慢慢變化的白色霧團:“昊兒,昊兒,能聽到嗎?”

白色的朦朧逐漸淡化,顯露出一個清秀的輪廓,正是兒子楊昊的魂體,他雙眼緊閉,似乎耗盡了全部力氣,虛弱地應了一聲:“娘,我累……”便昏了過去。

門外,楊小衛強行平復著起伏的氣血,跪倒在門口,怯生生地問:“夫人,少爺他回來了吧?”

白欣嵐捧著養魂缽坐在床上,目光呆滯,半晌才平復心神,用盡量平和的語氣說道:“小衛,你進來。”

楊小衛戰兢兢地起身走入房中,看到養魂缽,又一次跪倒,將頭點在地上,自責道:“夫人,都是我不好,沒有替少爺擋下那一擊。您罰我吧。”

“抬起頭,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少爺又和誰打架了?”白欣嵐冰冷的聲音穿過楊小衛的身體,令他打了個哆嗦,抬起頭卻不敢正視白欣嵐,口中僵硬地吐出幾個字:“好像是江鵬,江城主的小兒子。”

白欣嵐柳眉蹙起,冷哼一聲:“哼,城主的兒子,就能欺負人,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老孃扒了他城主府。”

“欣嵐,好好說話。”楊昊的父親楊明辰人未至聲先到,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看看養魂缽中兒子稚嫩的小臉,白欣嵐的淚水終於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剛才的堅強和平和一掃而空,楊明辰掃了一眼養魂缽中的魂體,確定他無礙,摟過妻子,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撫:“放心吧,昊兒夠機靈,保住了完整的魂體,先問清楚情況,我們再想辦法,也許昊兒也有錯……”

院中一陣腳步聲傳來,接著三道聲音打斷了楊明辰的話語:“陸豐拜見楊老爺!”

“姚慶拜見楊老爺!”

“杜思康拜見楊老爺!”

這三位就是剛剛跑進楊家的錦衣少年,都有著不凡的家世,和楊昊稱兄道弟,楊明辰見過幾次,深吸口氣,吩咐一旁的婢女:“將他們帶到廳堂。”然後拉起妻子的手道:“去聽聽他們怎麼說。”

廳堂中楊明辰和白欣嵐居中而坐,三名少年恭敬地垂手站在中央,楊小衛揹著書箱立在門口。

楊明辰沉著臉開口問道:“你們今天不是要武試嗎?為什麼還會去打架?”

陸豐看了一眼兩位同伴,搶先上前說道:“今天是武試的日子,我們都早早離開家,在路上碰到了方子,就是方參事的兒子方博然,他被人打了,說是和江鵬發生了口角,被護衛教訓,沒辦法參加武試,楊昊問清了情況,分析是江鵬想在武試上拔得頭籌,故意削弱競爭對手,在武試上除了方子還有一位能壓過他的,就是徐貝妍,為了給方子報仇,昊哥說不能讓江鵬得逞,我們便一起去徐貝妍去武院的路上提醒她,徐貝妍是四通商行的千斤,本來一切都挺順利,徐貝妍改道去武院,可誰知道,我們一出小巷,就遇到偷襲,昊哥走在前面,沒有防備,捱了一擊……”

楊明辰盯著三人焦急地問:“楊昊的身體呢?現在是什麼狀況?”

杜思康回答:“在徐貝妍家,她家就在旁邊,第一時間把楊昊的身體接走了。”

楊明辰滿臉的寒霜:“你們確定是江鵬所為?”

三人齊齊點頭,姚慶說:“確定,我們衝出小巷時看到了幾個背影,思康正面追,我和豐子悄悄地繞路堵截,看到倆人摘下面罩,正是江鵬的護衛。”

杜思康點頭道:“對,我們都看清了,我回家取了養魂缽。”從懷中掏出一隻翠綠色的玉缽遞過來。

“謝謝你的好意,昊兒已經睡在養魂缽中了。”白欣嵐開口道。

楊明辰則是眼中寒光迸射,正色問道:“你們可敢去江家當面指正?”

三個少年彼此相視一眼,然後鏗鏘地承諾:“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