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如醍醐灌頂,振聾發聵,白釉一腔的感情被禁制堵在胸口,想要以怒氣掩飾,卻被他緊緊箍在懷裡。

他在逼她。

逼她發洩。

逼她感受。

強勢地拽她進入滾滾紅塵,沾染一身塵埃,永不再做那高高在上俯瞰人間的冰冷神明。

“連哭都不會了吧?”

“要我講講他為什麼這樣對你嗎?你要聽聽你母親的故事嗎?”他涼薄的嘴唇輕掀,甚至帶著幾分譏笑。

若是平常,有人要主動告訴她母親的故事,白釉一定巴不得好好聽聽。

但是現在……

用江明野特有的刻薄嗤笑的語氣說出來……

白釉不想聽,也不敢聽。

她怕了。

害怕知道,害怕這一切會摧毀她的信仰。

一個神明,如果沒有了信仰,還靠什麼活著?

“不!”白釉捂著耳朵,撕心裂肺的一聲淒厲的哀呼,跪在了地上。

“不,我不想聽。”

白釉拼命搖頭,想要將江明野剛才跟她說的話,全部甩出去,濃紫色的眸子滾動著複雜的眼波,低聲啜泣著……

眼角劃過了一道血珠,雪白的臉上,流下了一行刺眼的血水,

“求求你,求你不要說了……”

“砰……”

顧導手中的水杯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江明野能夠預料到白釉的反應會這麼大,卻太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看到她痛苦,比自己痛苦一萬倍還要難受。

偏偏傷人入骨的劊子手,就是他自己。

眼前的白釉無助,怯懦,像是個被欺騙了的孩子,江明野跪在她面前,把她揉進懷裡,聲音低啞哽咽地不像話,

“釉釉,不演了,咱們不演了,”

江明野後悔不已,他在想什麼,靠傷害白釉幫她找到情緒的爆發點嗎?

不需要,錢權名利,白釉想要,不過一句話的事。

他甚至想將自己的心親手撕開,把白釉藏進裡面,讓她永遠不要面對這一切,

“不哭了,咱們不演了。”

江明野站起來,轉過身,對著早就震驚到目瞪口呆的顧導低低頷首,

“顧導,抱歉,不用試鏡了,不演了……”

“小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