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釉安靜地纏在他的尾指上,像是個明亮的尾戒,心口說不出的悶和酸,卻隱隱的,

希望他都忘了吧。

與情愛廝殺的這般辛苦,就都忘了吧……

不管你喜歡的到底是誰,都重新開始吧。

金光更甚,幾乎將他全部包圍,他捂著頭低吼,聲音嘶啞的猶如困獸,腦海裡一幀幀的畫面被佛言生生逼了出來,化作點點星光,消失不見了。

原來,他的腦海裡,只有與她的過往……

白釉安靜地看著那一幕幕,比剛才在天道書房裡看到的,更真實,更流暢,更動容……

在那個初雪的黃昏,根本沒有什麼小雪妖。

白釉本想多看看後面的情況,江明野卻動了,他眼底猩紅似血,手上顫抖著,一手伸進自己胸口,

“嘣”一聲脆響……

拿出了一條帶血的肋骨。

他疼得全身幾乎痙攣,是啊,他可是個連耳邊破了層皮,都能無賴地喊疼的人啊!

他拖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子,半走半爬的,來到了身邊最近的那尊塑像面前。

手中肋骨做刻刀,身子顫抖著,手卻穩極了,虔誠,專注,一刀刻下去,寶相莊嚴的大佛添上了一道輕輕的劃痕。

在佛殿敢動佛像者,是謂大不敬。

不尊天,不敬佛,佛光帶著狠戾的懲戒意味,將他渾身傷了個鮮血淋漓……

“哼,這點本事?”

“剝離我的記憶?我藏在血液骨髓裡的東西,是你能動的?”

“田白釉是我個人私藏,任何人神魔佛,不!得!染!指!”

江明野一邊嘲笑著滿殿神佛,手中的肋骨刻刀不停,很快,那尊悲憫眾生的大佛就漸漸斑駁,換了模樣。

白釉看不下去了。

這般固執偏激的人,一身傲骨,硬的人望而卻步……

白釉悄悄離開了他的尾指,化作人形,敲開了三十三重天的大門。

當代佛子鷺伽看起來十分清秀,不過十八九歲的模樣,佛法高深,他微笑謙和的執禮,把白釉讓進了三十三重天。

金佛之境,只有一盞清茶,兩個石凳,白釉穩了穩心神,全然不知那困住江明野的金殿在哪裡。

“雷神,雷神?”鷺伽遞給她一杯茶,把恍惚的她叫醒了過來。

“哦,”白釉勾唇一笑,

“記得有次我重傷,來金佛之境參禪,將神心中的汙垢徹底消滅,才重新迴歸神位,那次以後,便一直心心念念地要來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