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釉錘著自己的腰,緩緩站起了身子。

隨著視野的開闊,雪地裡的一片猙獰血汙映入眼簾。

這才真的叫做一地狼藉……

血和毛雜亂著,橫七豎八的軀體倒在血泊裡,一陣寒風吹來,鮮血凍成了冰渣。

白釉緩緩地往戰鬥中心走去,她潔白無瑕的袍子,與地上的殊死搏鬥格格不入,彷彿是來超度的老僧。

一隻,兩隻,三隻,四隻……

四隻北極熊都倒在了血泊裡,那隻看起來瘦弱無比的北極熊,真的把那三隻壯碩無比的都撂倒了?

白釉最敬佩強者,她微笑著,對四隻熊行了個注目大禮,便要轉身離開。

忽然。

腳腕感覺軟綿綿的。

一隻帶著血痕的大爪子握住了她纖細的腳腕。

白釉回身,那隻瘦弱無比的熊喘著斷斷續續的粗氣,握住了她的腳腕。

白釉瞅了他一眼,他渾濁的眼眸中滿是希望和乞求。

神明俯瞰世界,怎麼可能被一個眼神扯入汙濁的凡塵?

白釉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

那隻本已經脫力的大爪子緊緊握住白釉的腳腕,竟被白釉拖著,一路拖出了血泊,拖回了白釉落腳的小冰屋。

“如此執著啊。”

白釉輕輕哂笑著,任由他躲進冰屋裡。

幾隻狡猾的北極狼順著血腥味追了過來,對著受傷的小弱熊虎視眈眈。

白釉站在小冰屋的門口,隨手捏了個小雪球,一使勁將幾隻狼轟跑,口中輕輕呢喃著,

“我的熊,只、有、我、能、惦、記!”

*

小熊在冰屋裡緩了緩,慢慢睜開了眼睛,黑葡萄一樣純粹又純潔的大眼睛。

白釉將一盆水放到他面前,

“把自己洗乾淨。”

小熊眨眨大眼睛,歪著頭,萌態十足,流露出的資訊叫做:

【你索撒?】

“洗澡!”

白釉帶大的那些個雷崽子都是天靈地寶,天生神智,哪怕是調皮搗蛋,至少也是聰明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