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釉懵了,徹底懵了。

她堂堂天神,尊貴至極,與天同壽,她來人間歷劫,撿垃圾,搞直播,還得辛辛苦苦地去訓練。

人家江明野倒好,住在古堡一樣的大房子裡,半個房間,能造出幾個空間站……

“畫的確是孤品,大多都是友人相贈,說出去也沒人相信,全算是我的私藏,”

江明野給白釉遞了本書說,

“看看這首詞吧。”

“《畫押》”白釉隨手翻開,唸了第一句,

“吾與神明畫押,什麼玩意,”剛要把書扔了,卻瞥見,落款!

落款:李白……

後面還有上百首詩歌,作者都在九年義務教育的課本里,每人一首詩詞,歌頌江明野那偉大的痴戀……

白釉把書收好,離這些寶貝們遠遠的,將自己的震驚和羨慕藏好,聲色波瀾不驚,甚至帶著幾分不屑,

“你屋子裡最貴的是什麼?”

江明野將她帶到鏡子面前,貪而痴地望著鏡中的她,指尖撫過她涼滑的側臉,

“你。”

白釉這才看到了自己附身的東西。

一個等人高的白瓷娃娃!

雪膚瓷肌,關節精巧,看起來,竟然與真人無異!

巧奪天工,無論相貌身形,甚至神態都與白釉一模一樣。

白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竟然也忍不住痴了,短暫地分不出真假。

她以為自己在人間無人信奉,原來他數萬年來描摹了她萬千神像。

“喜歡嗎?”

江明野寒柏一般的氣息鑽進她的側耳。

下一秒,微微失神的她天旋地轉,本就笨重僵硬的身子更難以控制。

她被他抱到軟塌上,胸口的衣服亂了,露出了她胸前的一顆殷紅的小痣。

極細的毛筆,蘸滿濃墨,沿著紅痣勾勒。

白釉的白瓷手腳不聽使喚,只覺得胸前一片冰涼,濃稠的墨在嬌嫩瓷肌上滾動。

白釉咬著下唇,酥涼的觸感,似真似幻。

不過寥寥幾筆,一副《江山圖》便呈現在瓷肌之上。

湍急奔湧的江水中,一顆殷紅的野果無助地飄蕩著。

江明野收了筆,眸中霧氣膠著,喉結滾得極快,低頭垂眸,虔誠又卑微地吻上了他的畫作……

*

叮鈴鈴,電話的聲音吵醒了一切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