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漢人西來,每年不過數萬人,波斯等族人每年生育數十萬,咱們是佔了他們土地的外來者,不這麼做,幾百年後子孫都被胡人淹沒了。

人都沒有了,何來議論?

且在妹妹想來,後世子孫定然不會有人謗兄長的。若是有,那也是不孝子、逆子,所言所語不值一聽!”

張賢瑀陰霾開啟,長笑幾聲,“十六娘真乃巾幗英雄也,為兄不如你也!這事是得辦,功過就讓後人評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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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兒啊!”神都紫微宮中,七十三歲的張聖人慘呼一聲,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慌得內廷御醫趕忙上前求救,隨侍在身邊的大臣勳貴們也被嚇壞了。

皇帝老子這個年紀本身在古往今來的帝王中就極為罕見,要是一口血吐出好歹來,那就不妙了。

六十五歲的皇后曹延禧雖然自己也哭得快昏倒了,但看見皇帝吐血還是趕緊撲上來安慰:

“信長兒雖無聖人這般長壽,但六十有六也不算短壽了,陛下還要多保重自身。”

前來報信的慕容信長長孫張長慶也趕緊撲過來哭勸,“阿翁征戰一生,滿身是傷,這些年被昔日病痛折磨苦不堪言。

現能早去極樂世界重歸仙班,灑掃天宮以待曾祖,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還請曾祖節哀。”

張昭只覺得胸口就像是被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呼不上來咽不下去疼痛難當。

還算清醒的腦海裡固然傷痛慕容信長的逝世,但同時也明白,他年歲已高,這次搞不好都要中風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幫子御醫大汗淋漓的又是喂藥,又是針灸,方才把我張聖人從極度危險的邊緣搶救了回來。

我張聖人能動之後就揮了揮手讓別人出去,只留下了皇后曹延禧、太子張賢景、燕王孫張長慶。

“阿柳沉痾又起,恐怕也支撐不了多少時日了,汝三兄遠在細柳城(喀布林),諸夏國最近又要有大征戰,不可能回來。只有長兄在大禮,不如讓他回來侍奉母親一段時間吧。”

張昭這話,是在對太子張賢景說,也是在對皇后曹延禧說。

李若柳比張昭還大了兩歲,最近這兩年一直疾病纏身,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心裡盼望著能再見長子楚王張賢存一面,但又實在說不出口。

因為這種太子地位不穩,年長有威望皇兄常年呆在京城的情況,是歷朝歷代最為忌憚的。

曹延禧明顯遲疑了一下,還在想如何回的時候,太子張賢景已經點頭了,“我聖周以忠孝治天下,楚王長兄為國拓土是大忠,回神都是為純孝,兒這就命中書省擬招,招楚王兄回神都。”

張昭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我兒果有一代英主的氣魄,讓欽天監挑個日期吧,這幅擔子從今以後,就要由你挑起來了。”

張賢景陡然間鮮血上腦,人甚至都搖晃了兩下,他今年四十三歲了啊!當了二十一年的太子,從出生起就在母親的嚴厲督促下,在為這天準備。

“父皇春秋鼎盛,長壽何止萬歲,兒才德淺薄,不堪受這天命啊!”

雖然眼饞的不行,但張賢景知道,這時候還是要謙讓的。

張昭卻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齊桓公若與管仲同死,當是春秋第一明主。

先漢世宗皇帝早逝幾年,哪有巫蠱之禍。

大朝玄宗皇帝若是天寶初年就崩,怕不是第二個太宗文皇帝在世。

吾老矣,還是想在青史上留下個好名聲的。”

說完,眼見張賢景還要說,張昭立刻揮手製止了他,“這些年,你掌朝政為父是看在眼裡的,或許你沒有吾這樣的遠見,軍事上也稍弱,但治國理政勝我十倍。

你我父子就不要做什麼三辭三讓了,抓緊時間辦吧!”

張昭這說的是實話,他來自後世,眼光和見識自然要強過這個時代的所有人,搞政治鬥爭也很有天賦的無師自通。

但他穿越前不過是個玩甲冑的歷史博主,論治國各方面都只有鍵盤俠的水平,哪怕後來邊學邊實踐,也只是比一般人強。

而張賢景從小就在學習、實習如何治國,這方面確實要超過他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