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信長把下頜修剪精緻的鬍子都揪掉一大把了,最後肯定的回頭看著張寨說道。

“大人,孩兒實在想象不出來,如此佈陣的原因是什麼?但我知道,只要我們一個衝鋒,吳軍必然崩潰。”

說著慕容信長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他這一笑不打緊,就像是傳染一樣,頓時周軍上下都笑成了一團,連張昭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一時間士氣大振。

而南唐軍那邊,上下不少人都覺得這樣確實有些太傻批了。

只覺得跟著這樣的主帥前途一片灰暗,因此還沒打,就顯得死氣沉沉的。

在左陣,張全約就大聲怒吼著讓人將木凋的雄獅、勐虎從軍陣中推了出去,別人他管不了,但是他的身邊,不允許出行這種侮辱智商的東西。

張昭把手輕輕一揮,隆隆的戰鼓聲敲響,他整整抽調的三萬四千精銳全部到齊。

而南唐軍這邊,被吃掉了後軍之後,反而只剩下兩萬一千人左右。

周軍中軍照例由憾山都的精銳甲士組成,只不過這次在他們身邊,多了馮暉訓練的銀槍都一千人。

蠻熊身居正中,他的體型龐大,在總能足夠吸引到敵軍火力的同時,他雄壯的身材,也是己方士兵最重要的參照物。

很多時候,士兵們只要看蠻熊還在向前,他們就知道,大軍一定也還是在向前。

正是由於有這麼突出的作用,蠻熊被張昭勒令穿兩層布面鐵甲,內裡還有一層防禦力極強,但重量反而有所下降的鋼絲鎖子甲。

這鎖子甲,是曹延明精心打造來孝敬張昭的,不過現在張昭不用自己上戰場了,所以一般都會賜給臣下用,賜給誰,誰就是這場戰爭的主打。

蠻熊一手持著巨盾,一手持著一杆大旗,在他左右,周軍現在也玩起了盾牌流,這對於防禦弓弩和衝擊敵陣,確實是有好處的。

在軍官的敲擊戰鼓聲中,一二三四的呼喊聲中,周軍結陣連環,如同一堵牆一般,朝著南唐軍壓過去。

壓過去的同時,肉搏的主力長槍手和手持短斧鐵錘的跳蕩兵反而到了最後排,緊跟著刀盾兵的是弩手,弩手後面則是弓箭手。

行進之中,弩手每當裝填完畢,就會從盾牌的縫隙中或者上面,將弩箭發射出去,弓箭手則統一換了重箭,採用拋射的辦**番射擊。

聲如雷霆,箭如雨下,劉老公子立刻就發現他所謂的戰馬縛腿結陣以為城牆,完全就是瞎搞。

這人在嚴刑峻法下還會因為怕死當逃兵呢,就別說戰馬了。

憾山都和銀槍都結陣而進,弩手手中有大量的神臂弓,威力大不說,發失還飛快。

披著薄薄一層鐵皮混著皮扎甲的戰馬,根本就擋不住弩箭的威力。

雙方還在弩箭對射的階段,被射中戰馬就開始吃痛狂奔了起來,一匹馬想要奔逃,立刻就會引起周圍戰馬的恐慌,然後它們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因為腿是被繩索綁著的,一匹馬摔倒,其餘的馬,都特麼得摔倒。

一時間,戰鬥還沒真正進入白熱化,南唐軍正面就已經已經混亂的堪比地獄了。

激射而來的弩箭,摔倒在地上慘叫的戰馬,奮力想要爬起來的戰馬,被戰馬壓住正在慘叫計程車兵。

蠻熊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南唐軍的兵員素質和裝備,都要算不錯的,但是如此狼狽,如此快就馬上要被擊垮的,他真沒見過。

這頭巨熊大吼一聲,將手裡的盾牌扔到了地上,裝著鐵蒺梨的皮袋子,立刻就失去了作用,其餘士兵有樣學樣,直接用盾牌鋪地,劉彥貞的鐵蒺梨陣,立刻就失去了作用。

頓珠跑的比蠻熊還快,他很快就跨過驚慌的馬群,一個天神下凡般的衝撞,直接砸進了南唐軍陣中。

南唐兵將狼狽的蝟集在一起還想反抗,頓珠大吼一聲,手裡的投矛接二連三的飛速飛出,身後他所屬的投矛手也如法炮製。

蝟集起來的南唐兵將,立刻就被插翻了一路,他們經受不住這個損失,哭嚎著就開始往兩邊和後面跑,缺口直接就出來了。

於是,藉著頓珠打出來的這個缺口,周軍爭相恐後的突擊進去大砍大殺。

這麼傻逼的敵人,還不趕緊開無雙掙軍功,那不就是虧了嘛。

就在步兵突擊的同時,周軍的騎兵,自大陣左右分出,然後鑿擊南唐軍陣的腰部。

由於劉彥貞將戰馬都給綁到了一起,這導致南唐軍僅有騎兵,都變成了步兵,他們根本沒有反制周軍鐵騎的能力,只能妄圖用純步兵對抗。

可惜的是,他們雖然多弓弩,但是正面的步兵潰敗的太快,導致中軍的兩翼,也很快就慌亂了起來。

慕容信長和李存惠打亂建制,各帶一般輕重騎兵混合的鐵騎來回勐衝,只用了三個回合就將南唐中軍打垮。

直到此刻,劉老公子才腦子裡閃過一段明悟,原來仗不是這麼打的,古人留下的兵書和戰法,確實是有他的道理,戰場出奇,也不是說搞稀奇古怪的玩意。

可是,他明白的太晚了,兩萬南唐軍,特別是他中軍這九千人,已經崩潰了!

絕望中,劉彥貞到還是有幾分豪氣,或許是他父親劉信的盜賊首領血脈在他身上覆蘇了。

劉彥貞翻身上馬,手持家傳寶弓,身穿金烏明光鎧,胯下麒麟踏雪,帶著百餘跟隨他多年的淮南豪俠飛奔而出,向著慕容信長和李存惠攻來的方向,勐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