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監覺得,渾河邊的數千河西精銳,有沒有可能是府州折家的?或者說是以府州折家兵馬為主?”

只不過耶律德光一出口,蕭實魯更為受傷。

這在以前,耶律德光可是以舅父直接稱呼他的。

都監雖然比起當日慘敗回來直呼蕭實魯要好得多,但還是讓這位述律太后的幼弟,內心頗為難受。

“應當不是府州折家的,若是以區區府州之地,就能有如此精銳,雲州城又該有多少?南朝又該有多少?

若是那位韓王真的全有河西隴右,或許才能養得起如此精銳,河西兵不可輕視啊!”

聽完蕭實魯這麼說,皇叔耶律安端有些不爽的咳嗽一聲。

“若依督監之言,渾河邊遇見的那支兵馬,其中最悍勇的兩千餘人,戰力甚至在左皮室軍之上。

至少是步戰方面,我們不是敵手,更兼甲厚弓強。

這樣的精銳,我大契丹國自大朝衰微以來,就不停積蓄訓練,至今也不過是就三五萬人。

那河西直到幾年之前,還不過是諸族並立,戰亂不斷之地。

若是老夫猜得不錯,渾河邊的幾千人,應當是河西兵中最精銳者。”

“那麼按皇叔說來,這韓王應當是刻意集中精銳到渾河邊。

不過若是隻有這幾千精銳,那他截殺晉國使者,在渾河邊伏擊奉聖軍是為了什麼?難道不怕陛下起大兵問罪嗎?”

韓知古長子,彰武軍兵馬使韓匡圖有些不解。

他這也問出了所有人心頭的不解。

一個三千人的左皮室奉聖軍幾乎被打的全軍覆沒,這可不是一般的仇,那是有大仇的。

但是契丹國與河西,素無仇怨,張河西為什麼要這麼做?

總不會是他以為大契丹國,已經到了是個人都可以上來摸一把的地步了吧?

“陛下,臣想起來一件事,天顯八年(933)太后生辰,有沙州使者奉命前來賀壽,自稱其主曹氏,也說自己是歸義軍來著?

此曹氏與現在河西韓王張氏,會不會是同一夥人?是不是張氏取代了曹氏?”

咦?耶律德光摸了摸下巴,他有些想起來了,當年確實是有自稱歸義軍曹氏的使者前來賀壽。

耶律德光之所以過了七年多了還能想起來,是因為他記得這夥人有點傻缺,是以還有點模模湖湖的印象。

當年這夥歸義軍使者賀壽的壽禮,竟然是玉璧一對,馬二十匹。

當時就把耶律德光給氣樂了,不是看在他們走了幾千里路而來,差點就讓人把他們轟出去。

你以為我大契丹國是南朝的孟蜀、馬楚嗎?二十匹馬也值得從敦煌送來?

你送點白棉布都比送馬要好。

而且按照規矩,契丹作為上國,還得賜下回禮。

你這是賀壽朝貢來了?還是來打秋風的?

回憶了一下這段不開心的經歷,耶律德光還是準確的找到了,韓匡業話中的資訊點。

“司徒是說,沙州的歸義軍很可能發生了權力變動?張氏代替了曹氏?”

“臣觀來使名單,發現一人名叫曹延敬,應當是沙州曹家的人,臣請去試探一二,或能弄清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