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城頭上的李從照就尷尬了啊!

他父親李茂貞是挺勐的,可是到了他們這一代,雖然也習得些武藝,但他們是權二代啊!根本就沒有多少毅力去練武。

練武可是個苦差事,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哪有在家裡,裝著是讀書,實際上卻是鬥雞玩狗,找幾個美貌婢女喝小酒好玩。

是以李從照幾兄弟,個個都被稱為有進退閒雅,酒量很好,酒品也很好,還很會玩。

可以說,這是標準權貴家公子,練武只是隨大流,彰顯勇武而已,平日裡吹吹牛就罷,真要跟張昭這種勐男單挑,呵呵!

李從照臉頰一抽,只看張昭體型和裝備,再加上其假子就是萬人敵,怎麼看也不是個好相與的。

身邊的心腹趕緊說道:“昔年西楚霸王邀漢高祖出戰,高祖以樓煩善射者出戰,今可也!”

李從照頓時大喜,可惜環視左右,等了半天,一個主動請纓的都沒有。

當大家傻呢?就給五千貫還想兵爺下去跟張司空那樣的勐人單挑?

李從照無奈,只能掩面退下了城牆,周圍的鳳翔軍見李從照如此,一個個也蔫了,七千人緊守城池,任由張昭在外面喝罵。

張昭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就是要他們不敢出城來。

由於圍城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申時末(下午四點),罵了一會之後,天就快黑了。

雙方偃旗息鼓,都沒把這太當一回事,因為七千人守著城池,不缺糧、不缺水,歸義軍也只有萬把人,不會傻到來攻城的。

不過到了第二日,張昭還是穿著金盔金甲帶著面罩來挑戰,這就讓城頭上的鳳翔軍不太舒服了。

昨日你挑戰,李從照不敢應戰,那就是慫了認輸了,今日你還來,這就有點不地道了。

而且歸義軍竟然開始在城外修築營壘,打造攻城器械,這是要死磕啊!

結果,第三日,張昭還是在城下挑戰,只不過歸義軍的營壘修的很慢,雖然能看著人影在走動,但進度沒多少。

城內的鳳翔軍都麻木了,一邊鄙夷張昭不講武德,一邊討論明日還來的話,哪位軍將可以出城穩勝。

只是第四日的時候,城外前來挑戰的金甲人沒了,歸義軍那個進度很慢的營壘也沒了人影,李從照悚然一驚,忙問身邊的心腹。

“送軍報去武功的信使可有回來?”

心腹也呆滯了片刻,臉色一下就白了,“整整三日,毫無音訊。”

“速速派人去城外檢視,這些河西人把我們耍,他們一定是去攻打兄長了,說不得信使已被截殺,兄長毫無準備,恐怕要遭!”

不一會,出門探查的騎兵回來了,一名營指揮親自拿著一套金甲。

李從照過去一看,根本不是金甲,而是刷了金漆的一件皮甲,城外營壘中,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李從照大叫一聲,“果然如此,金甲人是假的,河西軍已經走了三日,三日沒有敗軍退回,武功縣也沒有任何訊息,一定是危在旦夕,我們必須趕回去!”

周圍一眾鳳翔軍的軍官,越想越有可能,紛紛要求趕回去。

雖然四天前他們跟歸義軍打仗有些敷衍,那是他們覺得這仗就不該打。

而現在則不同,武功縣是他們的大本營,往西去五十里就是鳳翔節度使的轄區,一百五十里就是鳳翔府所在。

這要是讓河西人突襲了武功縣的軍隊,隨後一頭撞進鳳翔去燒殺搶掠,那他們就虧大了,軍將們都是鳳翔人,自然不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