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武達兒是歸義軍的使者,但這些天來,特別是張昭救活了弟弟武原兒之後,武達兒已經對張昭很是崇敬了,他對著張昭叉手唱喏。

“某兄弟就勞煩二郎君照看了,此去高昌,必不辱命!”

。。。。

樓蘭古城外,蒲昌海的面積,已經縮小到跟後世張昭在某個豪華別墅群中,見過的人工湖差不多大小了,水澤看起來也不是很健康,湖水澀中略帶些許鹹味,難怪沒法住人。

經過昨夜的一場大戰,狄羅達幹僕固承帶來的兩百多人戰死了三十幾人,其餘人等都被僕固承帶回去了,不過除了陳家甲士以外,他們的衣甲和武器,都成了張昭的戰利品。

張昭這邊也有傷亡,四個重傷加上武原兒,一共五人還沒脫離危險,三四十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輕傷,所以張昭也只能冒險在此選擇休息一天。

至於俘虜,有剩下的璨微婦人二十來個,馬哈什德及阿羅多咄四十來人也被解除武裝看管了起來。

此時幾處篝火被點燃,是剩下的那些璨微婦人在殺羊蒸煮粟米準備午飯。

“二郎君!二郎君你快來,火生兒要不行了!”就在張昭洗刷身上血汙的時候,馬鷂子大呼小叫的跑了過來。

聽到這個訊息,張昭也顧不得洗刷,趕緊往他設定的臨時‘醫院’跑去。

火生兒是個二十來歲的兵油子,他沒有姓,也不知道父母是誰,當年是被一火壽昌鎮軍士兵在軍營外撿到的,所以就得了個火生兒的諢名,意思是那一火士兵大家共同的兒。

等到張昭進去的時候,火生兒竟然神奇的坐了起來,還在找旁邊的閻晉討要烤羊肋排,臉上泛著一層不太健康的紅潤光澤。

張昭並未欣喜,他反而臉色一暗,這是迴光返照了啊!

“校尉你來了!你看,我的傷沒事,我還能跟著校尉郎君殺敵呢!”

火生兒指著他胸腹之間一大塊血肉模糊的地方,懇求的看著張昭,不過語氣有些虛弱,還有些怕張昭把他丟下的意思。

張昭輕輕走過去,將一塊麻布搭到了火生兒胸腹部,遮住了傷口處。

“某看見了!你的傷很快就好,某等著你,等你跟某去于闐,再給你娶個胡姬小娘!”

火生兒趕緊回握住張昭的手,表情更加欣喜,“我就知道,校尉郎君是個好官上,可是...”

話說完,火生兒突然往後一軟,臉色開始急速變白。

“可是...某..某還沒找到爺孃,也還不知道姓什麼呢?娶個胡姬小娘,生了兒子該姓什麼呢?總不能姓...姓火吧!”

張昭輕輕的俯過身去,緊緊握住了火生兒的手,心裡有股說不出難受。

“不如兄弟就跟某姓吧!某家世出南陽,也是望族呢!”

火生兒聽到張昭這麼說,突然就振奮了不少,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真的嗎?僕也有資格姓張?”

“有!火者明亮也!不如你就叫張照吧!你不但可以姓張,二郎君還會在敦煌給你找個沒了父母的孩童過繼給你,讓他繼承你的香火,你這次大戰有功,賞錢三貫,記功三首,這些都會傳給你的兒子。”

“二郎君仁義!火生...張照兄弟你就安心吧!”閻晉就在張昭身邊,也頗為感動的單膝跪下說道。

“好!好..得..很!”火生兒好像要掙扎著爬起來給張昭道謝一樣,不過奮力挪動了一下之後,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頭一歪,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