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慧根深重,也就是說這馬元有修煉西方之法的慧根;而造化深厚,則說明這馬元有氣運,將來前途無量成就非凡。

所以準提道人才趕來出手救下馬元。

沈信在旁靜靜的望著一切,聽著準提的口中讚歎,與馬元那低頭的懺悔,但臉上卻並沒有絲毫的動容。

惡事已經做下,又豈是痛改前非,說下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所能揭過的。

沒有人能夠有資格替他人原諒。

至於馬元入西方,毫無疑問是為了苟活性命,躲避世間的懲罰,絕不是真正的知錯。

所以,沈信怎麼可能真的讓這個惡賊逃離懲罰,最後還能成佛做祖?

他毫不猶豫的站出來,毅然決然的攔住了準提道人前進的方向,口中道:

「等等,準提道友你可以走,但馬元須得留下!」

「本大夫說過馬元當死,所以任憑何人都不可能阻擋!」

沈信最後一句話,顯示出了他的決絕,就那麼盯著馬元,彷彿在盯著死人。

馬元此刻低著頭,表現出的很是驚慌,但眼中卻是在瘋狂大笑。

「沈信他是瘋了吧,竟然敢阻攔聖人?」

「他以為他是誰?我現在已經入了西方,成了西方弟子,殺我那就是在與聖人為敵。」

「無論如何,想必準提聖人都會站在我的這一邊,選擇保下自己。」

「沈信此舉實在是自取滅亡也。」

沈信也知道馬元對於西方一定很重要,否則不會令準提親自前來救人。

要知道西方教剛開始勢力弱小,想要獲得更大的勢力,必須有一些惡人出面來打江山。

之後再採用柔和的手段來休養生息,教化民眾,慈悲為懷。

但是西方教在傳道時,一定會面對許多阻力。

就好比是孔宣,也是準提道人把他打服的,而不是他因為準提道人一句話,說他逆天改命,然後就主動臣服。

面對厲害的對手,準提道人可以出面鎮壓。但不能每一次都讓他這西方教主來出手,而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了馬元的作用。

惡人自有惡人磨。

那些不想歸順西方教的人,馬元可以出手把他們打服,那些惡人,就讓更惡的馬元來震懾他們。

所以,在西方教成為佛教之後,這就是他們打下了江山,也不再需要馬元為惡去鎮壓,而馬元則順理成章地成為了馬元尊王佛。

一門裡,有人當面子,就得有人當裡子。

面子不能沾一點灰塵,流了血,裡子得收著,收不住,漏到了面子上,就是毀派滅門的大事。

面子要和和氣氣收攏信徒,保持威嚴,可能裡子就得大殺四方,血流成河,爭奪地盤,吞併勢力,做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西方教即需要釋迦摩尼這種慈悲為懷的人作為面子,但也需要馬元這種惡人作為裡子。

就如此時此刻,接引道人作為西方門面,他需要保持威嚴,需要顧及身份,成為西方的面子。

而準提做事無所不用其極,臉厚心黑,他就是那個裡子,有些事唯有他出面才能做的更好。

正因為準提這一次一次看似無恥,陰謀算計,趁火打劫的操作,才擄得三千

紅塵客,使得西方傳道,千年大興。

準提要渡孔宣是看中他既有實力又有背景,度馬元則是看中他的惡,即要用他做事,又可以顯示西方教大度能容。

所以馬元對準提來說還是極為重要的,眼下聽到沈信此話,他猛的皺起了眉頭,有些嚴肅的回道:

「沈大夫,馬元與我西方有緣,可否與吾一個面子,放他一條生路?」

沈信搖了搖頭,沒有一猶豫,手持長劍直接踏步上前,強硬的回道:

「若我非要殺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