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楊戩既然走不了,那接下來激怒他,豈不是輕而易舉。

主動權在自己手裡,那自然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想不動手?門都沒有!

沉大夫暗自高興,心情再次不錯。

不過,他的這份高興卻沒有流露在表面,而是慢慢皺起了眉頭,凝重起來。

當然這是沉大夫特意做出的偽裝,楊戩這個傢伙可是有做二五仔的經歷,可不能再讓他對自己有著好感,所以來些偽裝還是必要的。

隨後沉大夫便進入了狀態,表情冷冷的開口:

“楊戩,你我也曾算是舊識,那日在朝歌雖不知為何你不曾動手殺我,但沉信卻也領情。”

聽到沉大夫的話,楊戩擺擺手,感覺氣氛有些凝重,他謹慎笑了一下道:

“大夫為國為民,乃正義之士,楊戩雖然不才,但也向來敬重。”

但沉大夫卻話鋒一轉,目光陡然犀利:

“可恩就是恩,仇就是仇,不能混為一談,如今你我各為其主,沉信孤身來此便是要奪取箭書救公明道友。”

“趙公明身為大羅金仙,本早已經修煉神仙之軀,跨鶴乘龍,逍遙自在。”

“他原可不理世事,但卻不遠萬里來西岐相助,此等情意殷商不能忘,沉信不能忘。”

“今他有難,身陷紅塵,被陸壓以陰險道術詛咒,沉信哪怕是不顧己身,也要救其性命。”

說罷,沉大夫頓了頓,繼續道:

“書在你手中,我自然要奪取,到時生死勿論,希望道友在戰場之上不要手下留情!”

聽到沉大夫這番激烈的話,楊戩心中屬實萬分感慨,久久不能平靜。

這世界上如果真的有一人注重情誼,願意為幫助他人悍然出手,而不求利益,不求回報,哪怕身死也要相助,那個人將非沉大夫莫屬!

感受到沉大夫的情緒,楊戩心中再次嘆了口氣。

“與這樣的聖賢成為敵人,當真是太可惜了!”

他腦海中此刻正在無比糾結,更開始動搖,在沉大夫與燃燈道人的命令中開始動搖。

其實楊戩對陸壓這邪惡的釘頭七箭書,並不是那麼的看重,甚至有些暗自鄙夷。

畢竟此術屬實有傷天和,更令人不恥。

而且打不過就玩陰的,那與闡教弟子口中的左道妖人有什麼區別。

怎麼別人用就是邪術,自己用就是斬妖除魔,不得已而為之?過於雙標了點吧?

而且楊戩心思玲瓏,早就清楚燃燈與陸壓兩人表面上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對每一個人都掛著笑意,彷彿是得道高人。

可下起手來卻比誰都狠,為了破那十絕陣硬生生添了多少無辜之人的性命?隨後更是一絲一毫的沒有後悔過。

楊戩看著他們這等將人不當人,當做螻蟻的心腸,赫然都有些心驚。

如果要讓他在燃燈陸壓,與沉大夫之間選擇,恐怕楊戩更加向著沉大夫一點。

因為畢竟這世間若真的有人重情重義,可以為百姓著想,為天下著想,那這個人定是沉大夫!

頓了頓,楊戩慢慢閉上了眼睛,在此刻他心中竟勐的有一絲突然閃出的念頭,這箭書陰邪無比,殺人無形,無論在燃燈手中,還是在那陸壓手中都有可能使世間無辜的人遭遇劫難。

或許,將這害人的箭書交給沉大夫也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