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我舅收集到的訊息,像雪花一樣透過我媽的大哥大,飛到我們的耳朵裡。

小八確實有幾個月,確切地說,是五個月零八天,在麒康。麒康登記的是,小八感情受重創導致精神失常,經治療後好轉,之後順利出院。

那個偷偷放了小八的小護士,查無此人。

去電信局調取眉鄉小賣部的通話記錄,給小八打出電話的是昌城的一個公共電話亭。那地方離小八女朋友的家挺遠,隔大半座城。

小八的女朋友蔣馨於半年前結婚了。男方是昌城的一個地板商的兒子。兩家早已訂婚。

蔣馨和小八見了一面,把五萬塊錢還給了小八。她說沒有給任何人透露過,自己和小八的關係。兩人再無瓜葛。

小八離開了鏘省。他還不確定去哪,但是肯定不留昌城。

我和二毛那段時間沒事就擺龍門陣。但我們認識的人太少了,知道的訊息也有限,分析來分析,毫無頭緒。

那段時間,我爸和我媽也老嘀嘀咕咕。但是,也沒摸出個所以然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件事慢慢淡去了。

我們的第二副筷子完工了,收了我媽一百元,我和二毛各五十。

期末考試很快來臨了。

我們之後一直在積極備考。

二毛問我,要不要他考試的時候放水,好讓我贏;贏的錢,我倆五五分——不對,三七開也行,他三我七。

我樂了,說要是他真的能考進全校第十,我送他兩千。

這話把二毛激得,每天學習到三更半夜。

我,深深深,後悔。

期末考試出成績,我和二毛,一個全班第八,一個全班第十。

我第八,他第十。

我開心啊,班級第十,全校怎麼也不可能排前十了,尤其是小升初的初中全校前十。當其他班級、其他學校的學生都是弱雞嗎?

李堅和二毛滿臉的不服氣,看得我心花怒放。

放了學,小丁老師叫住我和二毛,說要帶我們去吃好吃的。我去小賣部給我媽大哥大打了個電話,便開開心心跟著小丁老師走了。

想不到,小丁老師居然有車,還會開車。她開車帶我們去了定縣縣城,找了一家門面挺大的店,直接上二樓包間。

二毛偷偷在我耳邊說:“你說,小丁老師是不是終於找下物件了?”

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這不是埋汰人呢麼,小丁老師是那種嫁不出去,找個物件都要慶祝一番的人嗎?再說了,要慶祝也不是找我倆啊,找我倆算怎麼回事?

小丁老師面對著窗戶坐好,示意我們兩個,一左一右坐她身側。

三人圍著一張大圓桌坐定。一抬眼,能看見對面一個學校的大門,不遠處是一座山。

“你們倆看見了嗎?”小丁老師問我們。

“遠山如黛。”二毛文縐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