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的目光開始移動時那種壓迫力就像是君主在巡梭自己的領地,已經鑽進建築裡的黑色巨蛇察覺到了什麼,青黑色的電漿開始在蛇軀表面流動起來,渾身的鐵鱗張合……它違背了零號灌輸給它的命令,一種更高階別的無聲指令迫使它儘快抽身而出!

於是轟隆隆的巨響當中巨蛇立起身子,殘破的眸子裡似乎氤氳著什麼難以言明的情感。

“好久不見。”

小男孩也站起來,伸手去摸巨蛇的頭顱。

巨蛇宛若被人豢養的寵物乖巧地探過頭顱來在男孩的手下蹭了蹭, 即使眼前的這個小東西還不及它的一片鱗片大。

那種姿態很容易就讓人想起什麼可愛的貓貓狗狗。

零號知道護士長那個噁心的老女人曾經為了表示自己並不是一個沒有愛心的人養過一隻可憐的貓咪,後來終於因為太久沒有餵食而被餓死了。

但是這些不重要,當那隻小貓咪還活著的時候零號靠近的時候它就會把頭伸到零號的手底下蹭蹭擺出一幅親暱的姿態。

每到這個時候零號就知道是這個小東西在向自己示好央求自己把它帶走,可零號自己都走不掉遑論還帶一頭畜生?於是在這樣持續了幾十天以後零號再在深夜踏足那間冰冷的辦公室時那隻漂亮的小貓已經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零號忽然理解此刻站在自己身前的這個小男孩到底是什麼了。

“你也是,好久不見了。”

零號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一頭狡黠的小海豹,“你我皆是‘不被允許者’,倒是沒想到能在這個時代遇到。”

小男孩初時說起話來還有些生澀,就像是他這個年齡段的其他孩子一樣,但很快他就越說越流暢,奶聲奶氣的聲音當中隱藏著淡淡的笑意:

“白痴,真掃興。”

*

呼~呼呼……

蘇廷猛地從床鋪上坐起,強烈的眩暈感填滿腦海。

他剛剛居然在做夢?

蘇廷翻身下床走到了盥洗室,對著牆上明亮的鏡子掬起了一捧水潑在臉上,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這才稍微減少了一些。

自從覺醒之後他已經很少做夢了,似乎這項會影響睡眠質量的大腦活動在睡後的安排當中已經被刪除掉。

但是他也不是不會做夢……不過那些夢都很奇特,跟黑天鵝港有一定的關係。

蘇廷深吸了兩口空氣,喉嚨中居然有了腥甜的氣息。

這次的夢境也不例外,以一聲很突兀的“白痴”作為結尾。

夢裡他看不清自己的身體是什麼狀態,但他至少認識那個與自己對話的小男孩,“零號”,也就是小魔鬼路明澤。

難不成這具身體真的和黑天鵝港有很深的關係……那會不會我的腦子也被動過手術?

一個念頭突兀蹦出,在日本,赫爾佐格的大本營忽然得到這樣的訊息顯然不是好事,如果自己也會被那個梆子聲控制的話那說什麼要殺死赫爾佐格都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不論他的力量再如何強大赫爾佐格只要躲在暗地裡敲梆子就可以了。

在大腦當中留下的手腳會輕而易舉地使蘇廷落入赫爾佐格的掌控。

所以他安排一次次的那種“騷擾”性質的襲殺……是不是就是赫爾佐格期待著自己能夠主動追尋著這些痕跡從而來日本向他尋仇?

【你想到了這些可能是赫爾佐格在背後主導的陰謀,但是有趣的是……你的到來會給他帶來別樣的驚喜也說不定呢?】

【你不知道這次日本之行會不會因為赫爾佐格的手段再生出一些不該有的小麻煩。】

0.2%/100%。

對於這種重要的事情蘇廷果斷抬手向上一滑,將字母當中的“不”給悄無聲息地撤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