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前可是負責風俗業的犬山家最富盛名的產業,作為日本絕對數得上名號的奢華俱樂部,玉藻前不同於其他同樣歸於犬山家手下的俱樂部會提供一些不正當服務。

只要踏入了玉藻前的大門就意味著如果想繼續呆在這座奢華的小型不夜城必須要遵守其中的許許多多奇怪的規矩。

按理說來這種場所的客人一般都是為單純的尋樂而來,玉藻前早就應該做不成生意關門大吉才是,但實際上這裡每晚都人流如織,數不清的政界商界高管會在玉藻前的華貴包間內為舞臺上的舞姬或者歌姬豪擲千金。

一切的原因只在於……這座玉藻前實在是太完美了。

到了夜晚,古雅的木柱和飛簷顏色黯淡下來, 硃紅色的木樓梯上上下下的全部都是各色妍麗……穿著楓葉般絢爛和服的女孩在舞池當中列隊,每個人的肌膚都塗著一層淡淡的金粉, 在五色燈光下折射著令人炫目的光線。

她們踩在水晶玻璃拼合而成的地面上隨著音樂翩遷起舞,柔嫩的酮體時隱時現,像是一條條金色綢緞,來這觀看錶演的人很少有能夠拒絕這種帶著魔力的場面,任何男人的目光都會隨之遊走直到舞蹈結束眼神當中才會流露出悵然若失的神色。

他們在惋惜為何不能一親芳澤與這樣的女孩共度良宵,但這是被玉藻前不允許的。

在玉藻前除去女孩自己同意跟隨那個與之情投意合的男人離開這兒從此不再踏足極樂城這一種可能之外,任何強迫行為都是被禁止的。

傳說曾經有一位政界大佬醉酒後衝上舞臺瘋狂地想要拖走臺上的舞姬,叫囂著“如果不給我這個面子,明天這兒就要開不下去關門大吉,所有女人都得被賣去最低賤的風俗店”。

但是第二天日本警視廳就在離玉藻前幾公里外的小河裡發現了他被割掉了手指飄在河面上,早已失去了生命氣息。

最後警方給出的調查結果是醉酒後不慎跌入小河溺亡,可知情者都知道那名政界高官回家根本不會經過那條路,至於說是自行跌入小河溺亡……為什麼他的十根手指也不見了?難不成是小河裡有專割人手指的水鬼麼?

但是在這件事上警視廳詭異地保持了沉默。

發生了那件事之後玉藻前照樣夜夜笙歌車水馬龍,從侍者到經理、老闆,每個人都正常出入面色如常,燈光掠過硃紅色的欄杆投射在狀若失魂的客人與絕美的表演者身上,只是再沒有人會說出“叫你們關門大吉”這種蠢話了。

犬山家自古至今即使曾落魄過也都是風俗業當中的皇帝,這個道理從未更改過。

*

午後,源氏重工

電梯上行,包裝得十分精美的鐵皮盒子裡站了一個年輕人,面色冷硬卻帶著點思考的表情,那樣子似乎在決斷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可日野山久腦子裡想的是要不要先去28層接杯咖啡跟她打個招呼再去29層接取那個聽說比較棘手的任務……

“コインを投げた方がいい。(不如拋硬幣吧)”他對著光滑的電梯壁上映出來的那個自己說。

電梯已然行進到了10層的位置,日野山久從口袋裡取出了一枚五百円的硬幣握在掌心。

正面是桐背面是竹子和橘。

“如果翻到竹子就先去28層。”日野山久嘟囔著把硬幣拋起來然後接住,但是片刻後露出失望的神色。

他攤開手掌,硬幣在手中安靜地躺著,印著桐的那一面朝上。

“真是的……那就先去接任務吧。”

日野山久把硬幣收進衣兜裡,放棄了再在電梯的按鈕上增加一個“28層”的想法。

“叮”的一聲,電梯停在了29層。

日野山久整了整臉上的表情重新讓自己看起來變得幹練,迎著29層的喧鬧走進了大廳。

這裡人聲鼎沸一點也不比28層接線生辦公的地方差,不少中年人正伏在桌前低頭沉思,更有甚者還有頭髮花白者仍然活躍在這裡,正將一張小紙穿在飛鏢上眯了眯眼睛瞄準牆上那副東京地圖上的某處位置丟了出去。

與他們比起來日野山久可算是年輕得過分了,其實他才剛剛二十三歲而已,與蘇廷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