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上雪茄哼起歌來,勁爆的旋律從口中悠揚響起,在這間狹窄的密室裡環繞。

楚天驕把一個鋁合金箱子拖了出來,那上面印著半朽世界樹的徽記,擺明了是卡塞爾武器庫出產的精緻良品。

他從一邊摸出一張黑色的卡,然後刷地一下劃過凹槽,鎖芯啪嗒一下跳開,露出裡面那些泛著冷光的鐵傢伙。

然後楚天驕啪嗒啪嗒地把那些覆蓋在上層的東西全都扔開,底部漆成紅色的鍊金子彈,S&W M500轉輪手槍,伯萊塔……這些東西統統不重要,重要的是藏在底下的東西。

曾經面對奧丁的路明非不知道,所以他沒有拿出來。

楚天驕在箱子的底板上耐心地一寸寸摸索著,最終摸到了一塊幾乎無法分辨出來的液晶螢幕。

他的手在上面一按,留下一個清晰的指紋。

那塊黑色的液晶屏突兀地亮了起來,時隔五年這裡面的電池居然還奇蹟般地保持工作。

螢幕上一個藍色的小人蹦蹦跳跳——如果芬格爾或者誰站在這一定可以認得出來,這其實就是學院的秘書諾瑪。

“S級,楚天驕,身份編號.0003。身份驗證透過,歡迎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楚天驕分明感覺這個藍色的小女孩冰冷的AI合成音中……混雜著一些如釋重負的情感,震耳欲聾。

*

列車在漆黑的夜色當中疾馳。

隔著一張橡木桌,路明非、芬格爾、蘇廷還有古德里安教授分別坐在兩頭“劃江而治”,活像三英戰呂布的場面。

而雖然這個呂布的身材壯實無比肯定揮得動方天畫戟,但未免有些太過蒼老,笑哈哈的喜相臉讓他註定只能是不走運罹患了老年痴呆的呂布。

車廂是典雅的歐式風格,四壁用維多利亞風格的花紋牆紙裝飾,舷窗包裹著實木,墨綠色真皮沙發上繡著金線,沒有一處不精緻。

蘇廷打著哈欠坐在座位的最裡面,和芬格爾一起把路明非夾在中間,組成了一個三明治。

路明非和芬格爾已經換上了卡塞爾學院的校服,而蘇廷仍然是穿著自己的那一套衣服,給出的理由是“行動方便”,古德里安教授撓了撓頭就不再管他了。

畢竟蘇廷是施耐德的學生,粗人的學生當然也是粗人。古德里安在心裡說。

這一點上的認知上他和自己的老友曼施坦因有著高度一致,他們覺得執行部的那些傢伙都可以算是殺豬的,偏偏還要舞文弄墨冒充文明人。

“要喝點什麼嗎?咖啡還是熱巧克力?看起來你不像是能喝酒的樣子。”古德里安問。他背靠著牆,後面是一幅被帆布遮擋起來的巨畫。

“我要熱巧克力!”沒等路明非說話,芬格爾已經驕傲地把手高高舉起來,像是搶著回答問題的三好學生,任誰看見都不會想到他這麼積極的態度居然是在蹭吃蹭喝。

“沒問你,要嚴肅。”古德里安板起臉來,然後又轉向路明非,臉上的嚴肅一下子春雪遇暖風般消融了,取而代之的是和藹的笑容,和之前見面的時候一樣。

路明非忍不住想這傢伙會不會偷學了中國國粹變臉。

“我是你的臨時導師,學院指派的,現在我們要開始新生輔導了。”

“為什麼我當時入學的時候沒有這個環節?還能蹭杯飲料什麼的。”蘇廷隔著一個路明非和芬格爾小聲嘀咕。

“這只是用來安撫學生情緒的東西,至於你,師弟你哪需要安撫?”芬格爾湊到蘇廷耳邊小聲說。

他們說話的熱氣噴在路明非的後頸上,搞得他有點不太舒服,乾脆縮了一下頭:“這麼……誇張?”

古德里安教授抽搐著嘴角看著蘇廷和芬格爾竊竊私語,咬了咬後槽牙:“事實上可能比你想的還要誇張。”

他低聲說:“這樣,我要先跟你說好的是到達學院之後學院會對每個學生進行一次入學資格考試,我們稱之為‘3E’考試。在透過考試前你其實是處於一個還未錄取的狀態,也就不能支取獎學金。”

“資……資格考試?”路明非有些結巴,“什麼方面的考試?要筆試還是面試?當初可沒說還要考試啊……”